心结,一开始张煌言亲自到湖北的郧阳山中,试图说服十三家兵出战,可李来亨、刘体纯等人忌恨他弘光旧臣的江南人身份,一听说张煌言要十三家兵出征,“使之扰湖广清军”,牵制敌人,以解缓云南永历政权即将覆亡的军事危局,便称自家兵力衰疲不能出战,最后只有郝摇旗、红娘子两人愿意以江湖身份前来助阵,同时也是想亲眼见证,张煌言所说的这场震惊天下的大战。
沸海之上波涛滚滚,惊天骇浪一波又一波地从深处涌来,沉珠浦上都能听见清晰可闻的雷音鼓声,似乎有人正在沸海深处和某些恐怖的事物交战,惊起了声浪直达天际的沸腾,涛山层峦叠嶂,而他们全心期盼的舰船,却迟迟没有踪影。
郝摇旗的老脸迎着粗大雨滴,露出了一抹蔑笑,他知道毕竟自始至终,南明朝廷文武上下,心中也从未将他们这些粗鄙逆民看作腹心,而随着郑成功的再次失期,张煌言亲自给他们画下的汉家美梦也终将破碎。
郝摇旗见过太多的人,自然能分辨看出善恶忠奸,他不忍见到那个苦心孤诣的文人泣血,可是这世上越是孤忠,往往也越不得善终——如非看不得世道如此薄待好人,身旁早就与闯王麾下撕破脸的红娘子,也不会被张煌言的一片忠心打动前来。
但尚可喜的诛心之言,已经让这支穷途末路的人马人心惶惶,濒临溃散的边缘,而他决定在关键时候再推一把。
“就让本王来算算……你们里面有郝摇旗这般闯逆的人马,有隆武伪帝的郑家手下,有骆元通这绍武伪帝的余孽,城中还有张煌言这个鲁王监国的心腹,当真是逆浪天涌,好让我一网打尽——可本王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天下大半的反贼都想取我性命。”
“不过,张煌言这样的安排倒也合理。这回没有叫上远窜云南的永历伪帝来凑热闹,他是不是担心你们杀得兴起,在我这广州城里重演一番朱由榔与朱聿鐭的恩怨呢?”
尚可喜这次一开口,转头刺在了南明几个势力的伤口上。
顺治三年十一月初五,朱聿鐭在广州称帝,年号绍武,次年朱由榔在肇庆宣布继位,年号永历,兵势稍壮的永历派遣兵科给事中彭耀、兵部主事陈嘉谟到广州,劝朱聿鐭取消帝号。可绍武的新朝首辅不容彭、陈二人饶舌,下令推出斩首,再遣大军攻打肇庆。朱由榔也发兵迎战。
就这样在外敌环伺、朝不保夕的时候,清军都还没杀到,南明已自相残杀起来,打得难解难分了。不久前线捷报传来,绍武朝的大军把永历朝打得大败而逃,广州城内一片喧腾,处处挂灯结彩,人欢马叫,好像光复了大明江山一般。
就在这一片欢乐声中,同年十二月十五日,清军在降将李成栋的带引下,以十四骑伪称援兵,骗开东城门,大队鼓噪直入,四面纵火,大肆焚杀。才做了41天帝都的广州,顿时陷入刀山火海之中,广州承平已久,百姓几辈子没见过兵革了,一时惊惶无措。可笑的是南明军队大部分都开往三水,与自己人作战去了,城中军民不多,苦战一夜只好星散四逃。
尚可喜冷嘲热讽所说的矛头,此时直指南明那混乱不清的正朔问题,李行合口中更多的诛心之言也应声而起,说到底他们也全是篡位谋逆之人,天子不过是兵强马壮者为之,照这样看来,尚可喜做的又有什么错呢?
“老贼,你东拉西扯是何居心!”
徐天宏察觉他们在挑拨自己与骆元通的关系,当即厉声喝道,可李行合却不以为然地摇头叹道。
“年轻人,你们是隆武伪帝的人马,绍武伪帝篡了你们家的宝座,怎么还如此同仇敌忾?你回去怎么跟郑森交待?你在对王爷指指点点之前,不如好好盘算一下是要诓死道友,还是背后捅刀吧?”
沉珠浦上不知为何,忽然间开始了持续的沉默不语,武林人士逐渐怀疑花山盗的固守是祸水东引,花山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