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她知道一些苏梅家的事,可苏梅从来没说的这么详细过。
“我当时很生气,就说了句,那套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弟弟往我脸上打了两巴掌,说家里把我供出来,供到大上海,我不想着帮衬家里,净想着分家产,说我不要脸。
“他当时那样子,好像他没考出来,不是因为他不努力,而是因为家里没供他上学。”苏梅语调透着激愤。
“你刚毕业那会儿,差点结婚那回,让我帮你做财产公证?因为你家里?”林夏疑惑的看着苏梅。
“嗯,我爸疼我,对那个前男友又满意得很,两家见面那天,我爸跟我说,我结婚的时候,他给我拿一百万嫁妆钱。
“我当时太年青,没拿到这一百万之前,就先说出去了,后来,我妈说我爸敢拿这一百万,她跟苏刚就死到我爸面前。我们家钱都在我妈手里,我爸一辈子脾气好,我就没拿到一分钱。
“他倒没说什么,是我提出做公证的,以后万一离婚,我净身出户,就是要告诉他,我不是骗他,更不是为了骗他们家房子。”苏梅声音低落。
“唉!”刘惠一声长叹,“你爸,还好,你妈可真是!怎么能这样?前几年,你妈白内障,到上海来动手术,都是你出的钱是吧?我记得你说过,是五官科医院的特需号,前前后后花了五六万吧?我还以为你家里没什么钱,原来这么有钱,怎么能这样!”
“白内障那回,我妈说,要是我嫁了人,有婆家,她这手术钱,肯定不能让我出,说她不占外姓的便宜,不会让我难为,可我没嫁人,我出钱跟苏刚出钱,都是苏家的钱,没分别。”苏梅说着,嘿的一声冷笑。
“你妈这歪理,挺厉害。”林夏失笑,片刻,笑容僵住,低低叹了口气,“都是一堆的歪理。方远说,他出事儿,都是因为他压力太大,他太累了,说我心思都在小睿身上,平时不理他也不管他,还说我不懂他的生意,他没人说话,说我不关心他,不理解他,对他没有助力,说他一个人养家,很难。”
林夏说得笑起来。
“蒋永也这么说。”刘惠往后靠在椅背里,紧拧着眉。
她总觉得,论辛苦,她比蒋永辛苦多了,蒋永还有下班的时候,她可没有。
“你真不该辞职。”沉默片刻,苏梅叹气道。
林夏靠进椅背,眯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辞职那会儿,正是她职业上升期,忙的不可开交,可小睿都上中班了,百以内加减法还算得很慢,大字不识几个,钢琴学的跟没学一样,小睿已经被同龄的孩子落下一大截了,她再不辞职,小睿怎么办?
“都是为了孩子。”刘惠看着神情暗的林夏,嘀咕道。
“小睿要下课了。”林夏看了眼手表,站起来。
“小杰也要下课了。”刘惠呀了一声,跟着站起来,招手示意瑶瑶。
出了咖啡馆,林夏靠近苏梅,低低问了句,“真准备收养?”
“先让苏刚去办办再说吧,人已经来了,我说什么都没用。”苏梅声调疲惫,片刻,冷笑道:“苏刚被我妈惯的,吃个虾都不肯自己动手剥,到现在,在老家,大事小事,都是我妈去找我小叔,我小叔去跑去办,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办出来。”
刘惠站住,等着苏梅过来,低低问了句,“离婚的事儿?”
“让曹律师和蒋永先聊聊,看看蒋永怎么说,之后,你去一趟律所吧,我陪你见见曹律师。”苏梅应道。
“好!”刘惠这一个好字,明显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