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发稀疏,流风沾泥,小汇而广散。棕绢细帛,盖头似压在头顶,而岁月乱开了无序的遮蔽,斜伤落尘。眼似洪钟,大而空洞,幽幽经年,似已思索秋月春风,看破世间红尘。明明是风华倾城胚,偏偏肌瘦露骨,极致骨感,仅如千里马以没于槽枥。放浪形骸,破布衣乞丐;没世红尘,穷贫荡班头。一蓑搭肩,斜放无所谓是,赤脚丈量后土。从见偏怜香惜玉,又生愁苦,悲天悯人,落叶飘零,此番尽是春暮。
破败,衰落,如此样悲生之词堪堪得言其殊,像是繁华盛世的弃子。缓步走来,看不出她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只得从先前三言两语间,才得窥探其一二。寡言少语此位向来如此。
“凝眉,你说这话是何意?莫非你支持冰涧这般戏言?”对这位,月华蕾更为熟知。心存悲观,愁苦不断,就像思想上孤独的旅行者,而在特定的情况下,这样的人反而更适合交流。因此,此人算是她认识到的第一个朋友,交流颇多,了解甚深。而越是了解,越是想不到她此时的反应。
立掌竖起,抬手打断月华蕾的话。似是自嘲,又似是真正如是,说吃了自己先前的思考:“话唠,所说过激。然,你的努力,看得到,应得不可让。”太过谦虚,退让,几时非为善事。话不完整,但表意尚算清晰。态度明确,因属于月华蕾的东西,寸步不让,她们都支持她。
酒瓶打开,任由琼浆玉液流入口中,满意又有所不及。芙蓉醉的浅笑自带着几分妖媚,拍打着愁苦身影的臂膀,道:“小愁,不是说好了一起支持月姐的吗?怎么就抢先说了呐?月姐啊,我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呢。”不自觉的重又举瓶开怀,自古尽有愁,举杯以消愁,她如此相信。
瞳仁侧转,打量了两下芙蓉醉。凝眉愁依旧平平淡淡,言语不兴甚么波澜:“没忍住,酒仙。”每一句都是这样,该说是言简意赅?还是表意不明?非为友人所不能懂。
“酒仙”这个称呼就如同先前的“话唠”,只有凝眉愁会用。芙蓉醉很是喜欢:“呵,呵,酒仙~吗?多好啊。小虹,你看看,就不能学学人家小愁的起名艺术吗?直呼其名不免太过于客套了。”借用凝眉愁的话题,芙蓉醉调侃虹霓展。相识甚久,都是明白各自的情况,虹霓展这个问题也算多有提及了。
“就是,就是。大家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谁不知道谁啊,你又不像月姐,絮姐。这样说起来,可就太不近人了。”此时开口的是“话唠”冰涧难。其亦是附和。吵吵闹闹,侃侃而谈,已像这样一起走过了数个春秋。情之所起,一往而深,亲密的交线已繁杂不解。
虹霓展依言,先是求助似的看向月华蕾和飞絮轻。在得到同样无助的眼神后,无奈下转而回顾芙蓉醉:“你真的觉得我该叫你‘酒仙’?你要是可以接受,我也不是做不到。”她所说的当然是那种与自身气质所不符的违和感,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略微思索片刻,有些嫌弃一般,芙蓉醉转头摆手,打消了这个念头:“哎,算了算了,从小虹你那里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味道就不一样了。”正经的人说出玩笑话,怎么听着都会有不舒服。在她们之中,虹霓展绝对是相对“正常”的那一个。
“嗯。”突兀的,低沉,古怪的声音传来。就这样的声音却让人惊异,错愕之下,包含凝眉愁在内,众人一致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出现便未说一语的那位身上。
没身破布黑袍,兜帽乌云盖顶,阴翳无光,潜蛟不栖。眼烁墨蓝荧光,幽幽冷火,尸骨生凉意。黑针引线,些许青丝盈盈溢出帽檐。枯木逢春,唯一露出的小腿线条优美却枯燥,因不甚见光微发绀青。布鞋亦布鞋亦泼墨,简约而不加修饰。通体只在领口处着两玄笺,多余即是罪过。混沌虚影,苍生所遗,不明所以,残生如此,终属土灰大墓。
“小影都支持了的?全队都知道‘笺影深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