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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在此处坐化,用自己的功德去感动上天,用自己修来的福分、法力,在自己得道之时来回馈给这些芸芸众生。
所以,他挑选了个日子,让这些村民们把他给埋了。
他要在一口缸里面坐化。
三天之后,如果他依旧保持着诵经的样子,那么就代表他坐化成功了。
具体这个应该是有着什么更为严谨的佛教类的解说,但是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这个设定应该是很全面的,确实是有一种这样类似的说法。”
说着故事的同时,似乎是为了确保自己讲述内容的完整性,墨楠北忽然对着李子千补充上了这样的一句。
“嗯,没事,你继续说。”
李子千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墨楠北想要表述的内容,而后示意着墨楠北继续说着他这个故事。
他对这个故事还蛮感兴趣的。
“嗯嗯,我继续说。
然后村民们按照约定,在和尚坐进缸里面后把他埋在了土地下面。
光逐渐从和尚的双眼中消失。
他什么都看不见。
缸里面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任何生存所必须的东西,甚至连氧气都是有限的。
和尚就这样左手摇着金刚铃、右手握着金刚杵,一下、一下地念诵着佛号。
他在等待死亡。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乱了。
他开始害怕了。
他畏惧的并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畏惧他自己心里面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才能坐化。’
‘我什么时候才能死。’
‘我真的能成道吗?’
‘不行,我不能有杂念,我不能失败,我必须在这里坐化、现在立即马上。’
‘我必须得道、我必须成功,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拯救他们。’
当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时,无论他怎么样的诵经、念诵佛号,无论怎么样的静心凝神,他都无法安宁下来。
最终和尚是‘坐化’了。
天下起了雨,就像是和尚所期盼的那样。
三天后,村民们把和尚挖了出来,敲开了缸上面封死的盖子。
他们发现和尚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在里面坐化了。
在他们看来,和尚是得道了。
感激他为村子付出的村民们为和尚献上了花朵、顶礼叩拜,并修建了一座寺庙专门用来供奉他的肉体。
但实际上和尚并没有得道,他坐化了但是没有完全坐化。
他因为这种善意的执著、因为村民们殷切的期待,因为所有人在他生前喋喋不休的‘义务’‘你应该’而变成了魔。
他身上散发着常人难以披靡、难以企及的纯净的气息,但实际上芯子里面早就已经同恶鬼无异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折磨与自己的谴责,正是这样的纠结与生前思维的枷锁,让他在不久之后变成了一个让周围人无不感到战栗的恶鬼。
这就是那个故事。”
“嗯……”
听完了墨楠北转述的故事,李子千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非常的精彩,也让他多了很多想法。
这个设定百分百是没有任何的毛病的。
比起先前满嘴歪道理的和尚而言,这个人设塑造的会更为丰满,而不是纸片化。
且非常的具有讽刺意义。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会更契合这个佛魔反转的设定。
因为不仅仅是因为对于‘生’的迷恋,更是因为心里面有着执着、有着所谓善意的执着才会落入这个下场,更甚至于这里面还可以加入一些旁人、也就是路人无形间对于这个高僧所施加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