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谷雨。
六四:颠颐,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
………………
片片落红中,院子里的杨铸转过身来,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人沉吟了一下:“没错,我终究还是来了。”
杨铸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的。”
那人叹息一声:“可我不得不来。”
杨铸点了点头:“确实,人这一辈子总归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的……就像我二十年前我以为自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处游山玩水,但到了现在,我却连这个院子都很少踏出。”
那人沉默了一下:“可是你现在不到三十岁,二十年前的你,只是一个孩子。”
杨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二十年前我有几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初的确那么认为——而你,终究也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人苦笑了一下:“所以……你是不是该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铸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骄傲:“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那人脸上的苦涩更重:“所以……我必须说?”
杨铸眼中露出些许傲然:“你也可以不说!”
那人奇怪地看着他:“可是……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铸脸上满是遗憾:“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说!”
似乎瞅见了什么,那人脸上的古怪之色更重:“老大,我觉得……在咱们继续重复这些废话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让君月先把手上的活计停下来?”
杨铸眼中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笑意:“原来我却不知道,你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那人的嘴角有些苦涩:“即便是那些秃驴,也是会怜香惜玉的,更何况是我?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说完,很隐蔽地丢给了杨铸一个眼色。
杨铸顺着那人的眼神望去,却发现万清漪正脸色铁青地站在不远处,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在十分钟内把自己变成一只烤全羊。
这一瞬间,天地之间仿佛凝固了起来,就连那漫天的花雨也逐渐停歇。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弱弱地传来:“老、老大,我还要继续摇么?”
一脸不安的卓君月悄悄把手从旁边的藤本月季身上收了回来,而那一株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安吉拉”,在四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
半个小时后,一脸狼狈的杨大官人再次坐在了覃鑫的对面。
覃鑫一脸的叹息:“老大,我知道你很无聊,但你竟然无聊到让我陪你COS古龙武侠剧,这却是我没想到的……话说,今天晚上小嫂子的房间你肯定是进不去了,要不要让我陪你去见识见识泉城本地的会所?”
杨大官人隐蔽地揉了揉自己依旧还在发疼的胳膊,一脸的赞叹:“哟呵,老覃,胆挺肥的啊,自家女人就在旁边,就胆敢邀约我去会所?”
看见自家老大不怀好意地把视线在自己和覃鑫身上扫来扫去,卓君月笑吟吟地说道:“要是以往,老覃要是胆敢背着我去会所,一个小时的搓衣板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如果是带着老大你去见识见识那些会所的光景,却又是两码事了。”
听着这女人竟然语气里带着些许怜悯,一副“你身为那么大一个BOSS,竟然连会所都没去过,好可怜!”的架势,杨铸心里郁闷地想要吐血。
丫丫的,这事肯定是小斑鸠那个混球在私底下嚼舌根!
还有,麻烦你搞清楚,有钱就一定要去会所里鬼混?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正自杨铸心里恶狠狠地琢磨着到时候究竟是把那只小斑鸠油炸还是烧烤的时候,覃鑫轻轻咳了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