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需借魔相,才能狠心。魔相着身不去,则成我魔之民。金刚惩恶,需借魔相,魔相披身不脱,便为我魔之天王。” “按照你这道理,魔头惑人,也需先用佛相施善,心头坐佛,会成佛国之民。天王害人,也需借佛家伟力,既用佛相,渐成佛国之金刚。”商子殷点出关键。 宣声拍手“正是此道理!” “能引十人入魔,便是魔头。能引万人入魔,则是大魔。能引十真善人入魔,是大魔头。能使佛堕,则为魔王。”宣声裂嘴,露出尖牙。 “我蛊惑众修士,于是众修一相,相我,相魔。于是皆为我子孙,我为天主。于是,我即魔王。”宣声静安随和,就像波旬将修士掏心掏肺,放入口中咀嚼时一样。一样优雅。 宣声看着商子殷“可惜,我现在只令妖国与仁皇省一相,相我。” “魔童一个。还是能掐死的。”商子殷如实评价。 “所以我来寻求你的庇护。”宣声很深情、很真切地扮演出卑微姿态。 商子殷神色怪异,好像吃了没有饼的牛粪饼“你的意思说,为了让你以后能杀死更多人,蛊惑更多修士,我需要保护你?” “正是如此。”宣声笃定地点头。 仿佛看到又一锅牛粪饼端上来,商子殷果决摇头“不!” 宣声戏谑着打量商子殷“白娘,白司祭,她和商国合作,是为了摆脱天演论。商乙江或许在图谋天演论,或许是其他什么,总之,定有所谋。” “而这其中的关键,是她那个儿子。那个叫顾玉成的儿子。我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受到,你也能感受到。” “妖国大司祭一脉的传承,血脉,留在了顾玉成身上。这小子身上还有白子墨那个天下第一阴阳镜的血脉。” “而天演论,留在了白娘身上。” “现在,我穿着顾玉成的皮。你总不能看着,商乙江扒了我的皮做坏事吧?” 这一串话,很有道理。 “商乙江是老虎,他自有能力制服你这头狼。”商子殷没有直接答应。 宣声笑吟吟不说话。 商子殷就这么看着宣声许久也不说话。 韩阴一旁抱臂,直白地抱怨“装什么高冷。想笑就笑。” 商子殷顿开心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郊殿之中,粒尘如星,群埃似云。 尘埃起光,星云动亮,如若星汉,灿烂微微。 一带星河,一路银光。 宣声感到腰腿发冷,又冷又痛,就像针扎。——以前,他和师父盗墓时,常常需要趴在地上爬行。爬行在一个细缝中,一条隧道里。 在特殊的墓阵影响下,修士对灵力的感知几近于无。只能靠肉体来感受环境。 师父告诉他。 当你爬行时,如果腰腿发冷,那就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师父没告诉他为什么,那时他境界太低,年龄太小。 后来,宣声的便宜养父,优秀师父,死在一次盗墓行动中。宣声再没机会知道原因。 只是从他那个师父死后,每当他遇到危险,他的腰和腿都会莫名冷下去,像潮湿封闭的墓穴中的一块砖,又硬又冷。 他一直记得,当他第一次运用饥谷炉吞食一名修士精血时,若非腰腿上的寒冷刺痛了他,使他从癫狂中苏醒,并觉察到那已死修士的同伴的气息,他根本来不及逃跑。 那是他第一次茹毛饮血。 也是他第一次感受那寒冷。 他想,这应该是自己毫无修为就下穴掘坟时受了寒。他是这么想的。 宣声毫不犹豫,提身断影,飞逃而去。 “大魔天!何去?!” 一掌飞下,飞来一峰。 宣声暴呵“既动刀兵,只去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