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人已经带来。”
沈棠坐直上身:“微恒,进来。”
话音落下,一袭朴素紫衣的女子提剑入内,其后押着一名眼熟女性,正是金栗郡的折冲都尉。后者身形狼狈,丹府被封,走路还一瘸一拐:“微恒,你没被人发现吧?”
虞紫摇摇头:“一切顺利。”
在座官员有人认出这名折冲都尉。
他们当然知道金栗郡上下的人都不可相信,却没想到自家主上第一个抓的就是折冲府的长官!一时间,有人的脸色更差了。监察御史疑似被害,居然连折冲府都被渗透。
折冲都尉看到沈棠也白了脸。
仍强装镇定:“主上,这是为何?”
“我没跟你透露过我的真实身份,元良找你提人,也只说我是负责督办此案的刑部人员,但方才在牢里,元良故意喊破我的身份,你居然毫无意外,直接喊我‘主上’。你知道我的身份却故作不知,所以我怀疑到你头上提审你,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沈棠也不愿意提审折冲府都尉,太打脸,但她是目前最大的突破口,可以试一试。
折冲都尉喉头滚动数下。
额头冒着汗珠,紧张道:“末将……”
“不要撒谎,你也撒不了谎。我现在允许你自己说真话,主动坦白,是给你体面,若你不识好歹要见识一下刑部言灵,万一修炼根基损毁,后果只能你自己去承担。”
这话戳中了折冲都尉的要害。
她如今的一切,全部建立在军功之上。
军功又是靠着这一身武力换来的。
修炼根基损毁,前途也毁了。
“孤的眼睛容不得沙子,平生也最恨被人愚弄。如今只是提审你而不是直接杀你,你应该知道为何。”自然是因为她知道折冲都尉有问题却不是主谋,有机会从轻发落。
“说罢,谁告诉你,我会来的?”
折冲都尉还未来得及张口,一道言灵的光芒从头落下,犹如枷锁禁锢她的脖颈,一股诡异莫测的阴冷力量盘踞胸口。她有种预感,自己一旦撒谎,等她的便是钻心之痛。
虞紫漠然:“说真话,最好说真话。”
刑部大牢那么多硬骨头都没有扛过去。
折冲都尉冒着冷汗吞咽口水。
艰难吐出几字:“是、是柳长史……”
沈棠:“柳长史?你可知此人来历?”
折冲都尉又是摇头。
她跟那位金栗郡长史还真不熟悉,仅有的几次见面还是私下给送礼的时候。折冲都尉说到此处,面上一片羞惭。一开始是她家人背着她收了长史给的好处,当她休沐回去才知道,收下的钱已经被他们花去七七八八。
她咬咬牙,东拼西凑,凑一笔还回去。
之后,便是一向老实的父亲还不知为何迷上了赌博,在赌坊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赌坊自然不敢上门找她的晦气,不仅没有,反而好生伺候她那位爹,借机跟其他亲人拉近关系,做局让对方陷入牢狱之灾。折冲都尉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人说情,看看能不能宽容,或者跟受害者私下和解。长史很给她面子,不仅没有为难,还从中调和一番。
有了这一出,关系近了些。
家人又背着她,陆续收了好处。
从小恩小惠开始,家人被喂大了胃口,当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这条船已经下不去了。柳长史时常登门与她谈心,话里话外都在可惜她如今的物质条件跟地位不符合。
某一日,送来一盘金锭。
那金灿灿的颜色险些晃花她的眼睛。
咕嘟……这,这不能收……
柳长史笑得不在意,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契,轻轻推了过来:听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