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钱邕离去,沉棠扭头跟顾池滴咕。
“我怎么感觉钱叔和在勾引我?”
这男人在故意示好,想勾起她的注意?
顾池选择性忽略,提取关键信息:“他就是在向主公示好,试图修缮两家关系。钱叔和跟章永庆关系微妙。两人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但背地里矛盾频频。章永庆想要甩掉钱叔和这个累赘,他可不就得物色物色下家?倘若主公能接纳他,再好不过……”
钱邕最想要一块自己的地盘,扎根经营,奈何在看似软柿子的沉棠这边踢到铁板,元气大伤。他继续参加屠龙局也是为了趁机谋一立足之地,只是当下希望渺茫。
既然不能自立,那就继续挂靠。
挂靠章贺是挂,挂靠沉棠也是挂。
哪怕有仇,只要沉棠人品经得起考验,于钱邕而言也是个保障。只是对旁人而言,钱邕的亲近或许是好事儿,但沉棠的地盘本就不多,匀不出多余的给钱邕。若接受钱邕,她这边儿还得出钱出粮,性价比低。
于是,沉棠当自己不知此事。
但也没有回绝钱邕的示好。
少个敌人总归是好事。
章贺没有给沉棠太多时间善后,打仗讲的是一个兵贵神速,趁着士气正旺盛,一鼓作气再下一城。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进攻目的地上演着似曾相识的戏码,城中只余老弱,不见青壮,不见食物。章贺道:“敌人用心险恶,故意用此招消耗吾等粮草。”
具体来说——
被消耗的只有沉棠一家。
陶言故意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战机不可耽误,吾等应尽快与盟主他们会师,集合兵力攻打乾州。莫要因小失大才是。”
沉棠这几日都不曾安睡。
睡眠不足导致的后果就是脾气也躁:“你这是入了蚕室挨了一刀吗?说话尖酸刻薄,混入内监之中,还真分不清谁是真太监,谁是假太监。还是说——全是真太监?”
因为陶言屡屡犯贱,沉棠现在听到他声音就下意识反胃,不待对方反驳就移开眼。
她愈是无视,陶言愈是恼恨。回去与夫人谋划,眼珠子一转便萌生了一个主意。
“陶慎语这个小人,哼,狗改不了吃屎。”一想到祖父和父亲的死与这种小人有关,顾池便替二老不值。他是最先发现问题的,当机立断,下令抓人送到沉棠跟前。
沉棠看着底下两个瑟瑟发抖的士兵。
士兵身上的装束是自家的。
“少玄,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白素上前抱拳,回禀道:“主公,此二人在营中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沉棠仍是一头雾水。
她治军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
如今也没吃败仗,她的兵为何要背刺她?一番审问,沉棠才知原委,冷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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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倒也不复杂。
陶言和沉棠关系非常差,但两家士兵那么多,难免会有些接触。眼前这两名士兵便从陶言帐下士兵手中得了一些好处,还听说沉棠烂好心,将供应大军的军饷挪用,全部拿去救济老弱。如果只是一部分倒也好,但大军剩余粮食不足半月,这问题就很大了。
两个士兵起初不信。
但架不住对方的金钱攻势。
拿了人好处,自然要替人办事。只是私下传播一句似是而非的消息,让大家伙儿知道军饷被挪用,问题不大。而且,知道的人多了,传的人多了,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抱着侥幸心理。
沉棠越听脸色越阴冷。
两名士兵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沉棠,感受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寒意威压,隐约感觉到害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