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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眼皮看了眼来电,接了。
“喂,是安安爸爸吗?”
“是。”
来电的是安安的班主任:“我是想跟你确认一下,这周末的亲子活动您有空参加吗?”
蔻里不想去。
但姚凌锁让他去。
“有空。”
*****
周末,蔻里迟到了十分钟。
安安像个小大人一样,跟他说,迟到不礼貌,下次不能再这样。
蔻里:“哦。”
亲子活动九点半开始,第一个游戏是两人三足,好蠢的游戏,安安倒是喜欢。第二个游戏,萝卜蹲。
蔻里轻轻松松赢了一群孩子爸,安安和同学拍照去了,同学爸爸过来跟蔻里搭话。
“安安爸爸,你是外国人吗?”
蔻里惜字如金:“混血。”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同学爸爸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在教育局工作。”
口吻有点炫耀。
蔻里目光盯着安安,不走心地应付着:“弹钢琴的。”
“没看出来啊……”
对方巴拉巴拉个不停。
无聊。
蔻里低头翻手机:姚凌锁还不给他发消息。
无聊透顶。
可每天做完这些无聊的事回到家,姚凌锁问他这一天做了什么、晚饭想吃什么的时候,他就觉得就算无聊他也可以忍,可以忍很久,反正他这辈子作恶太多,大概率不会长寿,活到四五十估计就到顶了。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愿意收起利爪尖牙,在姚凌锁的身边一直蛰居。
“爸爸,”安安在招手,兴奋地说,“妈妈来了。”
蔻里收起了手机。
姚凌锁背着包跑过来:“对不起,我迟到了。”她头发刚长到齐耳的长度,戴着帽子。
蔻里接过她的包:“那个张教授又拖堂了?”
姚凌锁复学了,哲学系的研究生,每天忙得蔻里见不着人。
“对啊,拖了好久。”姚凌锁挽着蔻里,“今天的活动有意思吗?玩得开不开心?”
“没意思。”
她笑:“晚上想吃什么?”
蔻里说:“炖萝卜。”
他抱起安安,腾出另外一只手,牵着姚凌锁,往家里走。
冬吃萝卜夏吃姜,眼下正是吃萝卜的好时节。
周二,桐城下了雪,蔻里一家去了岳父家,姑且称呼他为岳父。
蔻里到现在都没迈进过岳父家的门,每次他带姚凌锁和安安过来,两个老人都只让小孩进门,大人扫地出门。
凌氏出来接安安。
“外婆。”
“安安来了。”凌氏笑得很慈祥,“快进来。”
安安飞奔过去。
凌氏掸了掸安安身上的雪花:“外面冷不冷啊?”
“不冷。”
凌氏让安安先上楼,自己提着一袋东西出来,她把袋子给了姚凌锁,嘱咐说:“你把这个带回去,蒸一下就能吃。”
是米糕。
桐城人过生日的时候都喜欢蒸米糕,但年轻人不太会做了,老人都会。
姚凌锁上前,抱了抱凌氏:“妈,生日快乐。”
“回去吧,外面冷。”
凌氏看了蔻里一眼,什么也没说。她到现在也没跟这个外国女婿说过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心里发堵、犯怵。
凌氏回了屋。
蔻里拉开车门:“走吧。”
姚凌锁一只脚刚迈进车里,一盆冷水从三楼浇下来。蔻里反应快,推开了她,自己被淋了个透。
这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