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分两种。
一种是司农寺主持的,由罪人、奴婢耕种的田地,20顷以上、30顷以下为一屯。
一种是军队屯田,50顷为一屯。
疏勒的军屯田地有七屯,也就是35000亩。
规模最大的军屯在龟兹,总计二十屯,也就是十万亩,平均岁收26万多石,产量是非常高的,甚至已经足以供应整个安西四镇驻军的军粮——赏赐还需从内地输送,张籍曾有诗云“应驮白练到安西”,说的便是这回事。
“陛下,据长安档籍所载,应是在那一片。”杨爚一会看看手里的地图,一会看看那边的河流、田地、树林,有些不太确定。
“管他哪一片!”邵树德说道:“离城池近就好。朕的好儿郎远赴西域,本就不容易了,总不能发配到荒山野岭去吧?那个村子——”
“大宝于阗王纵兵劫掠,杀伤甚多,已然空了。”杨爚说道。
“真是胡闹!”邵树德有些恼怒,道:“明日下旨申斥一番,再发安民布告。胡闹得够久了,该收收心了。唔,村子空出来了,不能就这么浪费。给洛阳传旨,第二批安西镇兵三千人,可以出发了。第三批三千人,发至长安整训,重阳节后出发。这两批六千人,尽数安置到疏勒。家人情愿跟随的,亦可一同前来。每兵授田二十亩。”
“陛下,这就要十二万亩地了。”杨爚提醒道。
“疏勒还剩多少人?”邵树德问道。
“不足六万。”
“有点狠。”邵树德含湖地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土地还是够的。实在不行,将一批不太可靠的人定为贼众党羽,贬为奴隶,想办法弄走。”
“是。”杨爚应道。
论起“狠”,谁又能和圣人比呢?
邵树德又看着那些田地、河流,比较满意。
南疆的人口承载能力有限,主要生活在绿洲附近。
李圣天说于阗户口二十万,出兵五万。邵树德当时不置可否,但知道这厮在吹牛。
三万于阗大军,就已经是极限了,以此倒推,绝不可能超过十五万——历史上于阗攻打喀喇汗时期出动三万多人马,那时其人口才有可能突破二十万。
喀什的条件并不比于阗差,甚至更好,即便多了六千户镇兵,也没有达到人口极限。毕竟历史上明朝时期,只剩下南疆(不包括焉耆)的叶尔羌汗国,因为与蒙古人连年战争,户口减少,当时还有五十万人呢。
土地,这都不叫事,难的是如何让新移民度过最初的一两年。这是需要投资的,更准确地说,需要消耗粮食。
北方草原在七月中将会送几十万头牛羊过来,养好膘后,可分批南下,大大缓解粮食的紧缺。
但怎么说呢,还是要尽可能多储备些粮草。
邵树德的目光又投向了西边。
良久之后,悠然道:“近日拣选使者,过葱岭南原,前往拔汗那。”
“请陛下明示使者任务。”杨爚说道。
邵树德沉吟了一会,道:“斥责波斯总督,质问其为何勾连回鹘,乱我疆土。”
“遵旨。”杨爚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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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树德抵达疏勒后,仿佛激活了某个按钮一样,从高昌到疏勒这条三千里的驿道上,人员、车马往来频繁。
留守高昌的人员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开始向南转移——圣驾在哪,他们就跟到哪。
到了月底,甚至就连商徒都出现了。
这些嗅觉敏锐、胆大无比的人,为了利润,什么事都敢做。以至于邵树德都打算把缴获的回鹘王宫、府库内的财宝,尽数发卖给商人,让他们想办法运粮过来。
六月二十七日,巡视完毕的邵树德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