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箭飞出,敌人应弦而倒。
不远处,数十骑搅和在一起,奋力厮杀。
骑兵之间的搏杀,有时候看起来会很滑稽。在马速下降之后,挥舞器械噼刺,那动作简直让步兵不忍直视。
武技严重走形,前后左右大片空档,还有一堆砍不到的死角。真停下来的时候,单对单,骑兵要被步兵玩死。
或许他们也忍受不了这种低水平的缠斗,于是很快分开,拉开距离,再度冲锋。
战马痛苦地嘶鸣,骑士绝望地呐喊。对冲之时,没有人可以幸免,都是炮灰。
片刻之后,战斗结束了。
陈汉宾无法忍受骑兵的损耗,下令撤回。
银枪军的骑士在周围耀武扬威,大声嘲笑、挑衅。但他们也是积年老手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不让自己进入步弓的射程之内。
“这次麻烦大了。”陈汉宾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三千军士出战,结果遇上了敌军大队骑兵。因为走得仓促,也没来得及准备阻碍敌军冲锋的车辆。好吧,没有车辆其实也行,提前准备一些鹿角之类的阻碍物就行,实在没有的话,砍一些树枝改造一下也可以啊,但他们什么准备都没做。
为将者,不知敌兵,不明敌情,一遇到挑衅就率军出击,想要摧破贼人,结果连累手下军士一起丧命。这样的人,遇到了就自认倒霉吧。
银枪军又冲了起来。这次他们绕到了后方,趁着淮军没反应过来之前,快速骑马奔射了一波,然后又打马离去,半点不留恋。
无奈之下,淮军又分了一部分人面向后方,整个大阵几乎要变成刺猬形状了。
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附近,他们数百骑一股,不断挑逗着淮军步兵,有时候还冒险深入步弓射程之内,为此不惜伤亡。
淮人的阵型被牵扯得很厉害,从上方看去,已经微微有些变形了。有的凸前,有人落后,有人快速跑到位了,有人还没跟上,相互之间的空档越来越大,结合部甚至可以跑马了。
折从允又往树杈上爬了爬,瞭望敌阵。
很明显,敌人没有丝毫准备。在不断袭杀他们出外樵采、侦察的人手后,便怒气冲冲地过来清剿了,结果落入己方彀中。
他们的步兵素质还可以,但算不得强。
不是技能不强,更多的是没见过这么多战马,极其不适应这种打法。
理论上来说,敢战勇勐的步兵,在不结阵或阵型散乱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对付骑兵,但世上九成的步兵做不到这一点,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毕竟内心的恐惧很难克服。
淮军步兵被这么反复挑逗、牵扯,阵型已经渐渐散乱了。折从允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他们渐渐迟缓的动作可以看出,体力也已经大量消耗。
他们没有车阵屏护,没法分批休息,但银枪军却可以分成数拨搞车轮战。
他们完蛋了。
旗帜渐渐升起。陈汉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根本不清楚夏人是什么部署。
西北方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
声音并不急促,显然不是什么大群骑兵,但异常沉闷,一下下就像鼓槌一样,重重敲击在人的心头。
闪亮的银甲出现在了众人眼睑之中。
高高的战马、厚实的铠甲、粗长的马槊,这是一种威力奇大但却又很难找到发挥场合的兵种:具装甲骑。
骑士不慌不忙地驾驭着马匹,速度渐渐提了起来。
胯下骑的都是银川牧场精心挑选的高大马匹,虽然都有各种
各样的缺陷,比如脾气差、遗传不稳定、耐力差、容易生病等,但高大、快速两点就够了,正面冲锋起来时,威力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