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斜后方,大队骑卒已经上马,随时准备接应,但寨内敌军并未出动。
“咚咚咚……”鼓声再起。
整整千名军士出列。
第一排军士手扛大盾,后面近千人身披重甲,手持长剑、陌刀、长柯斧。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节奏明快,一下下像敲击在人的心头。
这是义从军横山都的千名壮士。
他们身材高大,面目凶狠,行进之中,不断有人鼓舞士气。
每一次鼓舞,都换来齐声怒吼“杀!”
千夫呼喊,声震四野。
羊马墙后的汴军也发了狠,一将高呼,众人响应,仿佛针锋相对一般。
整齐的脚步声不断逼近。
“射!”寨墙上飞起大蓬箭矢。
大盾挡住了一部分,后面响起接二连三的闷哼,有人倒下,随后很快被人补上位置,阵坚韧如初。
“咚咚咚……”鼓手看着横山都甲士前出的队列,胸中热血激昂,手下愈发有力。
“射!”羊马墙后箭如疾风骤雨。
大盾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这次闷哼倒下的人更多了,不过同样被人补上,阵坚韧如初。
只剩不到二十步了,鼓声陡然激烈了起来,横山都甲士加快了脚步,双手微微提劲,重剑、陌刀、长柯斧已经稍稍扬了起来。谷
最后几步。
“杀!”几乎刺破人耳膜的齐声呼喊,汹涌的铁甲浪潮一下子扑了上去。
“噗!”长柯斧呼啸斩下,将一名汴军的脖子斩得几乎只粘连了层皮。
重剑手冒着刺猬般捅过来的长枪,翻越而下,长剑横斩竖劈。
双方千余人几乎战作了一团。
没有阵型,少有配合,靠的就是一股子不要命的搏杀狠劲。
李璠紧紧闭上了嘴巴。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勇猛拼杀,几乎不要命,这才得上官赏识,一步步爬了上来。
多年过去,他却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不是佯攻么,怎么也打得这么凶?”李璠在高台上看得很清楚,寨内汴军已经在向南边调动了,他们也吃不准夏军哪边主攻,哪边佯攻,只能先挡住一面再说了。
“进攻!”他让人升起了令旗,鼓手开始击鼓,西面也动了。
李唐宾在大营之中的望楼上观战,不顾他的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总共八千多骑兵,白珪带走了三千余骑,大营这边还有五千。
天柱军主力、义从军青唐都、河源军都严阵以待,就等着汴军援兵过来。
但问题是,他们会不会来呢?胡真的兵似乎也不多啊,南路葛、杨二人还被阻于崤山,会不会有人过来?
土壕寨位于崤寨之东、渑池之西,居于这两个重要据点之间。
汴军会不会放弃这个据点,只让其成为消耗我军力量的血肉磨盘?
他吃不准,但他真心希望有汴军大队援兵开过来。
若不来,那也没办法,只能吃点亏,把这座寨子攻下了。
无论使用何种手段,攻城攻寨都是吃亏的。甚至就连没有城寨,野战之时,进攻都比防守吃亏,要付出更大的伤亡——当然这是在双方实力一样的情况下。
陕虢军,也就这点用处了。
……
新安县之内,韦肇匆匆赶到。
甫一见胡真,他只有一句话:“东平郡王让我问你,能不能顶住?”
“能。”胡真直接回道,随后又苦笑了下:“就是场面有些难看。”
其实河南府一带的汴军数量是比夏贼多的,但被崤山割裂成了两个战场,夏贼骑兵多且锐,四处驰援机动,想派小股人马翻越山岭过去,怕不是给人送菜。
而大股人马北上,就只能出莎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