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田氏”四字一出,老肆师双目突然睁开,视线落在田籍身上。
后者当即感觉一股无形的沉重压力落到身上。
“这是祝者的民极!”
严格来说,这不是田籍第一次面对秩四层次的民极。
譬如夺舍当夜,那个长着姜滢面孔,藏于暗处的刺客。
但当时田籍只是凡人,对超凡力量认识不深,且那位刺客只有孤身一人。
而当下,老肆师作为祝庙的上一任主人,似乎依然能调动这里的所有祝者力量。
在田籍的感知中,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汹涌威压,不单单来自老肆师本身,更包括他身边的现任肆师,乃至与整座祝庙中的全体祝者。
仿佛整座祝庙,都成为了一个困住田籍的沉重枷锁。
这是集众之道的恐怖威力!
猝不及防之下,田籍心神几乎濒临崩溃,生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无力感,只想对老肆师顶礼膜拜。
“不行,游者逍遥与天地间,无凭无待,怎能屈服于世俗礼教!”
一种强烈的不甘于心中爆发,瞬间燃起了田籍反抗的意志。
这不单单是他的心意,更是来自于刚刚凝聚的道心,游者之道。
随即,辨气方技在道心触动下,飞速流转起来。
田籍抱朴守一,以对抗民极的压力。
面对祝者礼教之道的束缚,游者顺心率性,从来无惧!
很快,田籍德性深厚带来的好处就渐渐显然。对方虽然经验丰富,上来就利用祝庙主场优势全力施压,但就是无法彻底压服田籍心神。
反倒田籍熬过最初一段压力后,渐渐缓过气了,心神再无疏漏,稳如泰山。
田籍甚至感觉,要是自己不顾误伤,发动蛊惑笑声,对方很可能要遭到反噬。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这招还是不要使出。
毕竟笑声不分敌我,连身旁的崔青圭都会中招。
……
这时场面上来看,田籍依然处于被动,这让刚刚被田籍噎得无法反驳的平原侯大感快意,当下对老肆师怂恿道:“田博闻欺宗灭祖,有违礼教,老祖宗绝不可轻饶他!”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笑声突然响起。
除了角力中的田籍与老肆师,其余纷纷循声望去,发现笑声来自鹤字营营长。
“乐营长何故发笑?”现任肆师不解问道。
“老夫是在笑我那愚蠢的徒弟,居然敢招惹田博闻这等天才人物,真是自不量力。”乐仁嗤声笑道。
田籍当街轰杀医曹掾的事,早就传得满城皆知。
此时众人以为乐仁突然提起此时,心想是见到老肆师对田籍出手,终于起了报复之心。
崔青圭下意识身上摸下后背之弓。
不过庆朱木的气机紧紧锁定他,似乎只要后者一有动作,便会暴起攻击。
平原侯见田籍陷入劣势局面,心中大定,趁机怂恿乐仁道:“这竖子无法无天,乐营长何不与先生一道,拿下此子,也好为高足报仇雪恨!”
哪知乐仁笑声一收,摇头道:“老夫只会治病救人之道,不懂怎么跟人逞凶斗狠,就不瞎掺和此事了。”
“好你个乐仁!”未等平原侯反应,老肆师已经抢先开口,声音比乐仁更显苍老,如同枯木碾过砂石,“你的意思是,老朽为老不尊,跟后辈逞凶斗狠了?”
“哈哈哈,先生此话,可折煞晚辈了!”乐仁连连拱手,作赔罪状,“只是我想起龙尉大人离去前,曾叮嘱我等,此时平原都正值内忧外患之际,理当同仇敌忾,而非忙于内斗,为强敌所乘。”
“回头深思,我那徒儿不正是做着这样的蠢事吗,于是颇有些哀其不争的想法,故而苦笑。”
虽然乐仁讲的是自己徒弟,但老肆师哪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