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保住妹妹在村里的户口,村干部好几次说要销户,孙银光都不同意,说他妹妹还活着,以后肯定会回来的,现在总算回来了,可却是骨灰。
唉……
孙银光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劲地抽着烟,烟雾笼罩着他的脸,空气里都是苦涩,就像他的生活一样苦。
“咳咳……抽什么抽,一天天的就知道抽烟,钞票挣不来,还抽这么多烟,别人家都盖新房了,就咱们家还是破房子,孙银光你耳朵聋了,我和你说话没听到?”
张桂芳走进来,被烟雾呛得连声咳嗽,见丈夫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孙银光顾自抽烟,抽得更凶了,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没理睬妻子,这些年他都习惯了妻子的谩骂,骂他是窝囊废,没出息,多难听的都骂过,他只当没听见,只要他不吭声,这女人骂累了就会停。
“你死人哪,孙银光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窝囊废,当初那么多男人相中我,个个都比你有出息,现在都盖新房了,就你个不中用的还住这破房子,害老娘跟着你吃苦受累!”
张桂芳今天的火气特别大,平常她骂一阵子就灭火了,今天却越骂越火大,见孙银光佝偻着背闷头抽烟的窝囊样,一股怒火就冲到了头顶,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孙银光砸了过去。
茶杯砸偏了些,摔在孙银光脚边,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一地,孙银光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冰冷地看了眼,又低下头抽烟了。
他不想和这女人吵架,这些年来他和这女人的感情早没了,要不是顾及孩子,他真想离婚,但离婚会让孩子被人笑话,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舒坦。
“你有反应了?我还当你死了哪,我跟你说,楚翘那幢房子我找好买家了,卖了钱盖新房!”
张桂芳说了件大事,她老早就打那幢房子的主意了,这房子是她公公特意给小姑子建的,那个时候公公还是生产队大队长,手里有权,所以批的是最好的宅基地,就在马路边,坐北朝南,前后都开阔,是村里最好的地段。
所以房子虽然不大,但好多人都想买,把旧房子推了,能盖一幢极漂亮的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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