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夙的目光凝在空中某处，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干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云梨心中一紧，他该不会是想搜魂吧？

当时在近处的几人，楚风楚南是天心阁的人，不能动；纪若尘要帮林辰稳定伤势，也不能动，只剩自己与阿妍。

她们二人中，他会选择谁呢？

自己做为掌教的记名弟子，又得到了斩梦刀的认可，他多半会选择自己，借着这个契机查探自己的底细。

但也不排除他会选择阿妍。

云梨握紧了拳头，她是不惧搜魂的，上一个想要搜她魂的莘慎真君，被封印当场绞杀，凌夙虽比莘慎真君强一些，但在仙君布下的封印面前，没有区别。

可是，他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搜魂自己死了，她就得逃命了。

她攥紧拳头，缓慢地抬眸，正好对上凌夙幽深的眼眸，直看到她头皮发麻，他才移开视线。

凌夙捏了捏额角，沉声道：“说说吧，你们看到时有何感受。”

云梨慢慢松开拳头，她没有猜错，凌夙真的想过搜魂，只是他们毕竟自诩正道，这种事情绝不会提到明面上来，特别是当着一众小辈的面。

如果一直弄不清林辰体内的力量，他可就顾不得什么了。

不过，只要他不公然动手，她就不惧！

几人中，穆妍纪若尘不善斗法，只描述了剑意对冲的声势浩大，以及对外表现；楚南云梨的描述也是中规中矩。

不是她不想多说些，只是当时她是中毒状态，自顾不暇中感悟还那么多，惹人注目。

楚风虽非剑修，但一直在向剑修努力，奈何天道在给他开了灵根这扇门的时候，顺手关上了剑修的窗。

虽未成为剑修，他对剑术的钻研却不少，倒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听完他的话，凌夙又坐在林辰床前冥思苦想了一整夜，天光泛青时，他终于想到一种可能。

“法则。”

简简单单两个字，不仅让云梨等小辈陷入了蒙蔽，扶舒真君也是一脸茫然，一副从未听过的样子。

凌夙沉声道来：“十多万年前，大陆那场浩劫，那入魔的女修天资之高，不亚于现在的千九，她在结丹后领悟了一种特别的力量，她将之称为法则。”

“领悟后，不仅金丹期内再无敌手，便是对上元婴修士，也毫无压力，也正是因为她领悟了法则，后来入魔，更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沧澜大陆险些灭绝。”

“哎，可惜，十几万年了，整个沧澜大陆再无人领悟，大家也渐渐遗忘。”他长叹一口气，眼底说不出的落寞，他的这一生都被称赞，可惜与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这世上啊，总有些人，他的存在就是让你绝望的。

法则么，云梨在心中轻轻念道，脑中模模糊糊浮起些什么，未待她抓住，便很快消失。

说到十多万年前那场浩劫，几人不由想到了秘境中的魔，慧觉大师与魔恩怨不浅，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恩怨还涉及第三人，会是沧澜大陆那个女魔么？

虽然慧觉大师佛法精妙无边，却并非大陆最强者，当年他究竟以何种手段战胜了魔，至今不得而知。

若是他与女魔本就有关系，甚至女修入魔的原由也与他有关，事情或许可以解释得通。

天芜森林外，大家只是简单提了提九黎渊内发生的重要事情，有关慧觉大师的事情倒是还未提及，此时便细细说给两位真君听。

两位真君不由感慨，缘之一事，果然莫测。

沉吟一番，扶舒真君道：“如此说来，或许西山焚音寺有法子。”

慧觉大师克制了魔，或许给焚音寺留下过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