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奇迹。
当他悻悻地蹲在地上发呆时,只听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记住了,我家在明哲街6号……”
邓美菱羞愧难当,跑出去后感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巧合而已,尽管生气,还是生怕他没有去处。
迎面奔跑,她觉得寒风刺骨,这么冷的天,要是冻在外面,很难熬过今晚。
每逢这种天气,大街上经常有冻死的短命鬼。
时间一点点过去,郑礼信靠在小树上,先是惆怅,后来懂得实在难受,开始想办法了。
他想到了旁边的下水道,但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自己曾经差点困死在里面。
心里自然发怵。
后来觉得更不可行,这么大的雪,堆积在洞口,下游出口再都堵上了,根本就爬不出来。
那样的话很容易闷死在里面。
冬季雪天天黑的早。
才傍晚时分,街上行人开始稀少,连巡逻的警队都看不到了。
夜幕降临,积雪在不断地摧毁着他坚强的意志,挂在眉毛上雪越来越多。
他开始想办法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小九子属猫的,有九条命,不过,就这天要不找地方,有九条命也得冻死……”
人不和命斗,不和天斗,冻成了这样,他的意志开始动摇了。
想起了明哲大街,他开始朝那里走去。
大雪滔天,家家户户墙头上覆盖城垛子般的积雪,哪还能看清门牌号。
好在饭店酒楼都还开门。
转悠了几圈,他老远的看到了一个挂着幌的酒店。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亨通贵宾楼。
尽管冻得浑身发抖,他依旧记得当时就想去后厨打工,结果差点被对方的大狗给咬了。
狗剩子说的经常用不新鲜的肉招待客人,也是他们家。
按说,他应该离这种无良饭店远点。
想是这么想,可尊严和小命相比,冻得打摆子的他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那个大狗叫我弄死了,他们至今没见过我面,昨晚来卖手腕子,也是晚上……”
把逻辑顺序想明白了,他终于忍不住敲了酒店后门。
路过前门时,他看清了,酒店前堂大厅的灯亮了不到一半,大雪天关系,食客寥寥无几。
耐着性子敲了好一会,有伙计穿着大棉袄,双手缩在袖子里躲在门里面。
郑礼信擦掉了满脸的清雪,客气地说:“劳驾您呢,我是天津卫来的,小厨子,有几道宫廷菜配方……”
靠着一张乖巧的脸,和所谓的宫廷菜配方,伙计居高临下地问了他好一会,才把他带到了后厨。
掌柜的是个大个子,眼睛有点斜,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子。
郑礼信一见他,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放狗咬我的是他,在大车店跟着谢文亨追我的人也是他……”
感受着屋里的暖意,郑礼信觉得舒服,就想靠在什么地方舒服会,心一横,怎么也不愿意再走了。
真正站在了对方跟前,发现斜眼表情冷漠,再想想他根本就没站在自己跟前过,何况见面时都是晚上,俩人没近距离打过照面。
斜眼叫谢周全,伙计站在旁边,说这是谢掌柜。
郑礼信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重新打招呼,说自己叔祖是宫里御膳房大厨,教给他不少宫廷菜做法,想在这个干。
谢周全坐在椅子上,一副目空一切行业大佬的派头,横了他一眼。
郑礼信出京城的时候,说不上衣着鲜亮,至少干净利索,经过几次折腾,早已和叫花子差不多。
身上衣服撕破了很多地方,人也憔悴。
谢周全懒懒地发话了:“别瞎白话了,哈尔滨现在是洋人的天下,中东铁路局的老爷们说了算,在这里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