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一遍一遍的轻抚着手中的血月,感受着剑身之上的质感,也在感受着被血浸泡过后,从剑灵之中所透出的那种心意。
但在片刻后,万季安便将血月归鞘,而他手中流淌的鲜血也在归鞘的那一瞬间完全凝结,连一点伤口也不曾留下。
当万季安将血月交还给毕丘之后,他的目光中带有了一丝杀意,当毕丘也感受到这阵杀意之后却是恍若未闻,因为他很清楚,这片天地都属于他的陛下,无论任何人事物也都只能臣服于他的陛下,即便是赠予他人的宝剑,也是同样,这份杀意是身为一名皇者的本能,倘若没有了这份本能,而是有了那么一点为人、或者为王的圆滑,那他就不是陛下,也不是皇者了。。
“我们回去吧。”
这一天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万季安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明知道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可他却为何甘愿蹉跎一天的时间,将其浪费在沉思当中,没人知道。
而就在万季安和毕丘回到千军林立的战场上时,大军之前却突然间多了一个人。
毕丘见到来人,赶紧躬身,虽然因为陛下就在身侧的缘故而没有开口请安,但神态上的卑微和他见到陛下时可谓是一般无二。
来人身姿妙曼,容貌倾国倾城,那带有万千风华的双眼中似乎蕴藏了整个世界,而她的手中握着一份像是奏折一样的卷轴,站在那里,正直视着两人走来的方向。
“玄化九章见过陛下。”
国师口中说着见礼,但姿态上却半分礼让都恭敬也没有,不过万季安看到她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淡淡的一笑后说道。
“国师不是说,此战不止,便再也不来见朕了吗?”
万季安的话中透着一缕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仿佛甘霖天降一般,不仅仅让听者心中宽慰,也让那林立的数十万大军纾解了身体上的困乏疲劳,但这样的一句话却丝毫无法让那名叫玄化九章的国师有任何意动,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一丝为人一般的神态,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完全和周遭环境,乃至这片天地所隔绝。
“天荡之日便要来临,陛下可是准备妥当了?”
当“天荡之日”这个名词再度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的同时,反观万季安却有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或者应该说,十五年前,十五年后,再次听到同一个人说出同一句话的那种感受,对万季安而言并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同。
是的,她永远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无论是过去也好,是现实、未来也罢,所有被她所透露出的讯息,都无一例外成为了现实。
既然是现实,那就没什么可担心、可抱怨甚至可遗憾的了,正如同皇者所传达的那份天意一样。
而如今,当万季安面无表情的接受了对方给自己下达的这份“最后通牒”之后,玄化九章这才说道。
“看样子,陛下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同样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的话让万季安淡淡一笑,面对她,今天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太多了,对于一名皇者来说,如果他被赋予的意义远比他赋予他人的意义要更多的话,这对于他的身份立场便是一种亵渎。
此后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整顿兵马开始沿着回朝的路线而去,这条路很远,如果真要跟随大军一道前进,那恐怕七天的时间远远不够,但一路上,谁也没有提到这个关键的问题,连万季安自己也并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究竟会留下怎样的遗憾。
从黄沙到绿洲,从绿洲到荒漠,从荒漠到草原,从草原到平原,七天的时间在一点点的被蹉跎殆尽,天荡之日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象征着一名皇者的死劫吗,如果真是死劫,又真的不可避免吗?
终于,还是来到了最后一天,但相比起他们的归期却是遥遥无期,而在这一天里,万季安终于也是逐渐的感受到了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