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与上万名战士,没有生活、老小、妻女,无牵无挂,还习惯于旱灾里一顿饱饭胜过一切的思维。
他们每天活在军营里,干粮管饱、肉食管够,只琢磨应对将来的战争,假想敌包括从乌斯藏到努尔干所有军队。
三个练兵营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疯狂演练,炮营参将混进骑营刺探敌情,骑营参将一次次在营操里冲击步营,中军营里的军官总结了所有战法,从中挑出纰漏进行加强,投入下一次营操。
表面上他们有极高的文化程度,实际上就连奴隶贵族的制度,在政体上都比他们更加先进稳定,能产出强过他们十倍百倍的粮食。
他们只会出产枪炮铠甲。
在这个星球上,此时此刻,他们是所有野蛮征服者里科技水平最高的,所有文明族群中野蛮血统最纯的。
这种状态是特定环境下病态的畸形产物。
白利王的军队,就撞在这只怪物伸出的触角上。
被战马压住的伤兵被抬到壕沟后面,二百三十九名狮子兵撑过了敌军第一次冲击。
歪梁子从容整队,撤回壕沟内侧,再次用火器组成能阻挡一切的铜墙铁壁。
丹碚代本看着远处仅有二十步宽的阵线,满面疑惑。
对丹碚代本来说,信念坚定的步兵阻挡骑兵冲击很常见,当然不具备坚定信念的步兵阵在骑兵冲击下溃散也很常见。
冲击和撞击是两个战术,依靠敌人在骑兵面前胆怯溃散,就算冲击成功;而撞击是另外一种代价高昂的战术,在他漫长的从军生涯里,只见过三次骑兵撞击。
真正让他疑惑的是,这支由汉兵组成的军队为何还留在战场。
他知道,汉军与蒙古军队一样,都是尕马从北方找来的帮手。
可说到底这不是他们的战争,当尕马的奴隶和蒙古军队都被击溃,这支汉军以区区二百余人,组成不过二十步宽的横阵,试图阻挡上千军队的进攻。
尕马和尚能出得起这样的价钱?
还是说雇佣汉军作战成本很低?
“代本,那面旗,上面的字是刘。”
“刘?”
这个字的发音很诡异,却让丹碚代本感到莫名熟悉,随后他想到丽江的木天王,想到天边一样远的地方,有个姓这个的人把皇帝折腾得焦头烂额。
他问向贵族带来懂汉语的和尚:“你知道陕西么?”
和尚摇摇头,他的汉地言语是在乌斯藏跟随进藏的汉地僧人学的,从未去过汉地。
白利贵族们对汉地的了解有限,仅限于四川和云南,他们知道云南有个木天王,拦住了白利王向南开拓的路线,而四川则曾有个松潘,教他们不得向东寸进。
“你去见他们的头目,让他们撤退,我不会追击,若想要财物,也可商量,记得问明白他们从哪来。”
和尚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嘴欠什么啊,让他们打呗,这下可好,该自己直面锋镝了。
但白利不是其他地方,对僧人没那么尊崇。
和尚颤颤巍巍走向阵前,满脑子都是教他认汉字的汉地高僧,那高僧慈祥,儒雅随和,想必这些汉军也不会为难他。
看着僧人背影,丹碚再次组织起军队。
能把他们贿赂走最好,这是一场关于贵族与奴隶的战争,跟这些汉人没关系。
如果不能贿赂,他打算正面用步兵压上,以马队从侧面越过壕沟,自其腹背袭击这支汉军。
歪梁子正在布置火器防线,早前二百四十名汉兵分开,各个小队加强了奴隶兵对贵族庄园的火力,但分散的火器无法对正规军形成威胁。
如今二百多名汉兵集结一处,算上缴获,他们有上百杆火枪,火力很强。
四十名火器手每人为轻重三杆火枪装填弹药,全都摆在阵地上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