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有节奏地‘嗒嗒嗒’叩在一块块青石板上,可每一次都好像敲在他的心坎上。他不敢回忆这久来所发生的一切,因为每一个回忆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黑下来的天更让人恐怖。最后那两声不知名的大鸟发出的尖厉而凄惨的叫声,就连他的战马也不敢再往前迈开一步。吴世琮也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山里的黑,是没有任何一点光亮的,吴世琮不得不在山间停下来。好在。马背上还有龙胜关守将为他准备的干粮。他把干粮袋子取下来,打开,分出一部分,掰了两口放进自己嘴里,而把剩下的大部分喂给了身边的战友——他的战马。
这位刚刚和他相处不是很长时间的‘战友’,已经和他有着心灵上的相通了。它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恰到好处地表达着自己想要的结果。特别是在南宁城外的树林里,那一声长啸,那一次向他奔袭,是他能摆脱清兵追赶的最初、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这还不能说是生死战友吗?!
今夜,战马没有去到附近找草吃,而是紧紧地偎依在吴世琮的身边,像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小孩,又像一个生死护卫在身边的勇士。它和吴世琮一样,这一天,就吃了吴世琮喂给它的那两口干粮。
好不容易熬过了山中这漆黑而又恐惧的一夜。
第二天,天刚刚亮,吴世琮就醒了过来,然后战马就在他身边打起了响鼻。
其实,就在他们身边就有小草,战马怎么就一夜没有找草吃。吴世琮不忍心让它再这样跟着自己忍饥挨饿,他愿意停下来,牵引着它在附近的草坪上吃一会草。
马很会意地就跟了过去,像得到指令一样地专心吃起草来。吴世琮再次拿出干粮,放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直噎得自己干咳了好几声。战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吃草。
吴世琮不敢怠慢,等马吃了半饱,他就站了起来,骑上马,继续朝着北边赶去。
他不敢让自己再出事,整个广西的沦陷,已经让自己的心痛得彻夜难眠。现在进入黔地,只能尽最大努力完成好另一件事——守护好那个已经秘密安葬的‘秘密’,一旦有了可靠的消息,他必将只身护送‘他’回到云南。
又经过好几个日日夜夜,他一路北上。
在一个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的傍晚,他终于又出现在了那座带有晨钟暮鼓、孤立的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