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空气中,这是要把整栋楼连根拔起。
对祂而言,这座烂尾楼渺小得简直像是一个儿童玩具,可以随意玩弄。
楼房向上升起,隐约开始变形,碎石和泥土不断掉落。
温铁牛察觉到这行动的意图,悚然而惊:“祂是想把这栋楼带回‘门’里?”
这又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今天的温铁牛,已经被震惊得有些麻木了。
他心想:‘是为了雾母?’
‘还是为了那栋楼里的其他存在?’
只是,雾母自然不会让骨指轻易得逞,纯白的雾气和骨指相持、对抗,依附在骨指上,令向上抬升的速度减缓。
而此时的安乐,在做什么呢?
他正在倾斜的大楼中,给将死未死的迷雾信徒发放福报。
整栋大楼被拔起,其中的事物皆东倒西歪,常人难以保持平衡,但以安乐的身体素质,自然不成问题,他如履平地的行走在或死去或将要死去的信徒之间。
在刚才骨指落下的瞬间,笼罩在大楼内的场域便因此散去,朝川梦野得以趁机逃离。
安乐并非不想逃走、故意留在此处。
而是祂的气息,死死的锁定在他身上,和上次礼堂时一样,让安乐无法挣脱,连潜入阴影都被限制,最多只能在这大楼内行动。
安乐面具下的瞳孔仍是纯黑色,透着令人心寒的空洞,把触手插入身旁信徒的头颅,抽取污秽理智后再杀死。
即便维持在“空”的状态,他雁过拔毛的老板思维依旧存在,白捡的污秽理智为什么不捡?
安乐顺着楼层向上,一路收割污秽理智。
仿佛不是身处极度危险的险境,而只是在自家的菜园闲逛。
污秽理智:594!
即便早已有不少信徒死去,但安乐的收获仍旧不菲。
安乐抬头,感受着逼近的气息:‘想把我带去那边?’
楼房仍在不断上升,两者的斗争,骨指似乎略占上风。
这和安乐已有的认知不太一样。
他仔细观察后,发现了端倪。
雾母的气息虽然古朴神秘,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从层次上来说,比起骨指更胜一筹。
“最古最强的邪神之一”这样的称呼,并未说错。
可问题在于,祂的力量,在不断降临的同时,又在持续的流逝。
就像是一个沙漏,不管装填得再多,也会有流尽的时候。
这情况十分异常。
安乐低着头,在思索,而后想到:‘是那个呼唤仪轨的问题?’
即便没有细看,先前匆匆一瞥时,安乐还是感觉到那眼眸周围的纹路,有些古怪,像是被做了特殊的手脚。
小小也曾说过:“这呼唤,绝非是抱有善意的。”
安乐本以为,这是在说雾母对迷雾信徒没有善意,现在想来,是这仪轨对雾母不怀好意?
他没有犹豫,快步向顶楼走去。
安乐仍有最后的手段没有使用,但是出于直觉中的预感,那会令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把雾母当做保护伞,让这两个邪神拼到两败俱伤,才是安乐的目的。
顶楼的天花板已被指骨碾碎。
夜空中的风声猎猎作响,微凉的雨点带来湿润的气息。
可和迷雾、眼眸的虚影相比,这场暴雨显得无足轻重。
异常浓郁的白色迷雾笼罩在附近,或者说,覆盖着整栋大楼,与这指骨的力量进行对抗。
安乐得以在极近的距离,目睹这壮观的一幕。
对普通人而言致命的迷雾,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比起那天侵入教堂的气息,这还差得远呢!
透过迷雾,能看到粗壮、坚实且古老的骨指就在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