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可对旌南王府来说,意义又不相同。他那位阿爹身患岩症,若没有医家替他保命,恐怕时日无多。旌南王世子虽说心智手段都不寻常,但是眼前几年,旌南局势还是处在动荡期,还需要那位旌南王稳定大局。”
“到时候,若是依照阿念推测,旌南王府对阿念和张家的情形,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只觉阿念不过是一介小小医女,到王爷跟前讨了也就讨了,那也是叫王爷为难。即使是出于尊重,在两国友好的情况下,遣人说亲,阿念那位父亲……阿念又如何自处?”
“阿念最怕的,还是他们干脆一纸国书,到时候就更加尴尬。阿念身份泄露的事,虽说是出于无意,可山长水远,官家接了这国书又该如何考量,若是误会张家有二心,阿念又该如何自处?更何况,到时候阿念想清净都不行,阿念不想弄得煊煊赫赫,沸沸扬扬,只想安安静静做我的医女。”
长公主虽说隐约知道些秦念西和张家的考虑,可这中间的曲折,还是第一回听秦念西亲口说出来,到底还是面色跟着发白。
秦念西见得长公主面上变了颜色,又连忙道:“姨母不要多想,替旌南王和旌南王世子医病驱毒的事,在当时是势在必行的,王爷要维护北地边境安全,一切都得从大局出发,阿念没有任何怨念,不过是旌南王府那位王妃和世子爷太过精明了。”
“虽说旌南王府这个念头,叫阿念恶心了些,可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有这样的想头,也是稀松平常得很,但是这旌国新主,可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长公主略怔了怔,当即就明白了秦念西最后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王爷和那旌南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中自有计较,但是你这些话,姨母也会说给王爷听,好叫他有个准备。”
秦念西点了点头道:“阿念这也都是推测,不过是因为那套服饰衍生出来的,也许不过是多想了也未可知。”
长公主拍了拍秦念西的手道:“这叫未雨绸缪,阿念想得对,真是什么都不想,万一有个万一,倒叫人猝不及防了。不过旌南王府这份试探也挺有意思的,显得过于急切了些。”
秦念西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那份猜测说了出来:“姨母,阿念或许是因为自小儿练功,五感六识比寻常人要略强些,那一日那位旌南王妃召我看诊,当然是名为看诊,实为套话,那位旌南王世子爷应当就藏在那屋里的。而且,他们当时赠给阿念的,是一套炫金套正红的织锦和鸽血红的首饰。”
长公主略怔了怔,才有些讶异看了看秦念西,旋即又笑道:“这是许出了正妃之位?不管他们是算计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也罢,这份眼光倒是锐利,难怪得这么急切,这是那位世子爷动了心思。可见这再聪明的人,也都有个失算的时候,你知道王爷怎么评价那位旌南王世子的吧?”
长公主也不指望秦念西做什么反应,似乎心情突然变得特别舒畅,又笑呵呵道:“说他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极其精于算计,工于心计。”
秦念西明显有些不自在,谁被算计了,即使是没算计成,那也是高兴不起来的,长公主见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反正你就快要南回了,到时候凭他怎么会算计,山长水远的,也算计不到你头上去。再者说,姨母既是知道了这里面的内情,自会跟王爷说好,王爷自会担待的。”
秦念西点了点头,不管旌南王府是个什么心思,就算是一纸国书这样的事儿,除非是两国交战,其余的事儿,国书都是个双方博弈之后的结果,他们怎么都不会那么莽撞,总得先过了安北王这关。
“咱们再说说六哥儿,这也是你绕过姨母的原因,那日姨母匆匆忙忙,也没说清楚,后头又没个合适的机会。”
秦念西瞧着长公主这副今日一定要把话说透了的架势,虽说有些愕然,倒也心生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