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凤瑾是因为愿意怀上他的孩子,才将汤药打翻的。
果然,听得他的担忧,凤瑾抬起头来,语气冷冽:
“真是好样的,毒药都端到朕的面前来了!”
不待谢玄说话,凤瑾便吩咐道:
“你去看看陈寻怎么样了,那家伙虽然老不正经,但品性不错人也忠心,莫让敌人害了他的性命。”
端药上来的张全双腿打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先不说将被下了毒药的东西呈到凤瑾面前,她这个得天下人畏惧的暴君会如何惩治他,单单是他师父张德仁,就不会轻易饶了他。
可他呈上来之前分明是试过毒的,一路上又是他亲自护送,中途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陈太医是不可能下毒的,随便放在某个人的眼里,只有他才有下毒的机会!
张全叩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只不过一声冤枉都没喊,事实已摆在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凤瑾能开恩,给他个痛快。
凤瑾本就因要不要去晋州而心烦,那一声声沉闷的磕头声,就像一把把重锤,敲在了她的心上。
随手在妆台上勾了只长簪,几下将及腰的银发绾了起来,便微含不喜的蹙着张全。
“别磕了,朕知道你呈上来前试过毒的,你试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毕竟那毒只对朕起作用。”
张全讶异的抬起头,布了血丝的额头,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还趴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凤瑾揉着眉心,不耐烦的低喝。
张全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追问:
“陛下,您不惩罚奴才么?”
不应该啊,只要是帝王都很惜命,今日虽然不是他的过错,却是他的失职。
万一陛下没能发现当中异样,将汤药喝了下去,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张全努力抬着头,额间的伤势明目张胆的闯入凤瑾的视线,这让心烦的凤瑾,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她捂嘴干呕了一下,紧皱着眉头,冷煞的嗤道:
“行,难得朕开恩,你不要便罢了,这便去冷宫找你师父去,问他谋害帝王,会受那些惩罚。”
张全心拔凉拔凉的,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可圣命难为,他只能哭唧唧的滚出去了。
人一走,寝殿便空了下来。
凤瑾背着手,烦躁的在殿内走来走去,连喝避子汤的事都忘了。
夜风里,不知有谁在低语,让救凤归麟一事,在情爱与性命的权衡上,染上了浓浓的阴谋味。
“你说我家小师妹会去晋州么?
“她那么聪慧,又那么理智,她早就看出晋州是陷阱,肯定不会去的。”
“她会去的,她不去,我们如何将计就计?”
谢玄到了太医院,左右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目光一沉,迈着步子就朝后院走去。
想象中陈寻受人胁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摇晃的灯火在窗户上,映下一个兢兢业业专研医术的身影。
谢玄的气息冷了几分,推开门去,望着躬身的老人,眼神里带上了危险的意味。
陈寻哼着跑调十万八千里的轻浮小曲儿,微启的房门透进来的冷风,让他忍不住后脊一凉。
抬眸朝门口看去,谢玄正一身冷肃的站在那里,身后寂静的黑夜,成了他最恰当的背景。
陈寻条件反射的一慌,想明白对方的来意后,又恢复了正常,将磨好的药粉抖在铺平的草纸上,几下折好后,才淡淡的为自己辩解:
“谢统领,那可不是我干的,是你家中长辈要我那么做的,我毕竟是陛下手底下的人,我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