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坐腿上,吵嚷着要让他夹鱼肉。
他在碗底齐了齐筷子,然后伸出去夹着嫩鱼片,一连夹了三片,都放在了左手边的空碗里。
他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朝他撒娇的小孩子。
虚掩着的大门忽然被风摔开,震耳的声音之下,有鹅毛大雪被北风裹挟着进了花厅。
苏金楠被声音一震,眼前的幻象迅速化为了飞雪。
他抬头看了看门外,没有人归来。
苏管家请着罪,疾步过去,关上了大门,折回身来,才注意到苏金楠一脸的惆怅。
“我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放任小北离开。”
“老爷不必自责,那是陛下的密旨,民不与官斗,我们如何有能力反抗呢?”
苏管家劝慰着他。
苏金楠缓缓抬起头,怪异的看了苏管家一眼,不想戳破他的装傻,将目光放到了远处,轻轻叹着气。
“陛下有没有密旨,我最清楚。
“知子莫若父,其实从当年他见陛下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不会长久的待在苏家,待在信陵。
“我知道他心意已决,我劝不住他。除了能将他关在屋子里,根本没有能阻止他的办法。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他走,至少这样,我们父子情分尚且还在。”
苏金楠起了倾诉的心思,苏管家比谁都明白。
也不过多搭话,只偶尔说几个字,引导他继续说下去在,这是他与苏金楠相处多年的默契。
“我苏家家大业大,树敌无数,总会有人暗中捣鬼……”
苏金楠逐渐回到了当初苏北深夜离家出走的时候。
世人皆知首富苏家有个绝世至宝,那个至宝就是苏北,听得苏北离家出走,黑暗中有阴谋蠢蠢欲动。
他们没办法在商界动摇苏家的地位,但他们可以挟持苏北,给予苏家重创。
苏北一门心思的想要去找凤瑾,他没离开过家,又如何斗得过路上的妖魔鬼怪?
“陛下不一样,整个大禹都是她的,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同她作对。
“我故意将陛下密旨逼迫小北入宫的流言坐实,就是希望借助陛下的威慑来震慑宵小,以保小北平安到达云都。
“欺君之罪,由我担下便可。”
苏管家回忆着当初的惊心动魄,沉默了许久后,低叹道:
“老爷,公子会理解你的,大小姐也会带他回来。”
苏金楠遥望着云都的方向,叹息一声比一声悠长。
“希望如此。”
……
辰时末,酒宴尽散。
所有人都从室内出来,顶着寒风,等待着大禹最负盛名的灯花典的开始。
云都朱雀大街,以及周边与其横向连通的四条街巷,都垂挂着密密匝匝的、五光十色的素色花灯串。
花灯最底下,坠着黑色的纸框,上边绘着简化的黑龙白凤的和谐统一的图腾,这是大禹皇权的象征。
灯花典,意味晦气消退,新年伊始,既属于祭典又属于庆典,忽略主街上营造的肃穆庄严的气氛,其他地方,都格外的欢闹。
宴会上没发生什么事,凤瑾与楚辞一起,来到了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