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和齿轮交织鸣响,一股股烟幕从桥塔底端涌出,吊索将桥面从半空中放下,一座宏伟的大桥就这样横跨在伏瓦尔河之上。
这座大桥他在留学期间就有所耳闻,这是阿兰格勒的地标之一,象征帝权的冬皇大桥,一座横跨百米河面的蒸汽塔桥,平日只有贵族的车马以及军队才能从此经过。
只不过,郭腾飞望着大桥烟幕下出现了一排人影,他们的身影整齐而凌厉。
“哦,大使先生不要见怪,按照帝国的礼仪,但凡外国大使觐见冬皇的,都可享受近卫龙骑兵团出城三里至大桥迎接的仪仗,尼古拉王子已经先行到达并专程在此等候您的到来。”
隔着车窗,近卫龙骑兵的队列沿着大桥入口呈“v”字排开,华丽的绀蓝军礼服,骑兵号手单手举起军号,军号下的六翼狮鹫王旗和他们骑兵盔上的鬃冠一同在朔风中飘荡,在队伍的尽头,尼古拉王子跨在一匹纯鬃战马上,意气非凡。
伴随着王子的一声令下,数十把“恰西克·炎吼”骑兵军刀整齐出鞘,炽红的刀身将飞雪尽数灼成碎雾。
郭腾飞的目光一瞬间便被这种奇怪的武器给吸引住了。
“这只是第一道仪仗,接下来您还会看到更为隆重的。”
尼古拉见车辆驶来,他特意用手捏住冠盔的盔沿将头盔从头顶抬起,冲着车窗报以一个笑容,仿佛又从那威严高贵的王子,变成了当初那艘轮船上的翩翩绅士。
有趣的人物。郭腾飞心想。
可他至今也无法确定,王子究竟是否可以信任,他刻意强调瓦连京大公,到底有什么企图……
汽车在一众龙骑兵的簇拥下驶入城区,皇帝大道从冬皇大桥处直穿过贵族居住的圣殿区,没有闹市杂音,没有肮脏的贫民窟,有的只是一幢幢雕梁画栋的官员府邸,以及象征着富裕的凸肚窗和权力的雕像。
尼古拉王子策马跟在车旁,似乎还在与部下议论着什么,郭腾飞谨慎地坐在车内,悄悄通过余光去观察着车外的景象。
覆盖在薄暮下的大道上看不到半个平民,弗拉维亚的近卫列兵排满了皇帝大道的两侧,偶尔能看到官员和他们的家人出现在阳台上,橱窗后不时闪现过富商们的面容,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仪仗。
郭腾飞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这些人分明充满着猜测的目光,而那些仪仗队都是乌辛扬卡制式的冬季军服,也没有除了王子以外的任何使节来迎接。
防空气球升上了天空,一座座布满城区的黑色铁塔向天空和地面投射出耀眼的光柱,这时候,他看到横跨城区上空,那些犹如巨龙横亘的高架轨道。
时间仿佛陷入了沉默,除了安静的车厢,郭腾飞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刹!伴随着刹车片摩擦的震动感,郭腾飞被惯性轻轻向前一推,缓过神来,周遭的景象都已停止了移动,透过沾着飞雪的车窗,他发现车辆已经停在了一方偌大的草坪中央,四周的龙骑兵皆已驻马。
就在郭腾飞疑惑之际,车门已经“嘭”地一声打开了,司机一手拉着车门,一手做出“请”的姿势。
刚跨出车门,一股凌冽的寒风便呼啸而来,灌入郭腾飞的衣袖,险些将他压倒在地,空旷的草坪苍白一片,足足有大夏军营的一座校场般宽广。
四周宫闱环绕,金柱白廊,赤旗垂冰,美雕挂霜。
“郭先生,一路舟车劳顿,有迎接不周的地方,请见谅。”近卫龙骑兵的队伍拨开,尼古拉王子手捧冠盔,腰别军刀,信步而来。
“哪里哪里,是殿下在风雪中迎接,我呢,不过是在温暖的轿车里享受了音乐与美酒罢了。”
郭腾飞礼仪性地鞠了躬。
王子故意脸色一沉,继而微笑道“你在轮船上并不是这样,大夏人的礼仪,在我看来是疏远而已。”
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