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出理由的话,或许皇帝也没这么生气,更不会如此下不来台,甚至可能配合张延龄演一出戏。
但问题是,这次张延龄属于“先斩后奏”,提前没跟皇帝有任何的沟通,就在朝堂上闹起来,这会让皇帝在众大臣面前颜面无存。
皇帝仍旧没说什么。
此时的锦衣卫,已走出二人,左右将张延龄给按住,往殿外拖。
“陛下,忠言逆耳啊,如此逆贼敢在我大明皇宫镇山上作为,乃是祸国殃民之举,若是您不信的话,上天会给出灾劫的,您一定要相信臣的话……”
这话听起来,让皇帝和众大臣都在皱眉。
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喜欢钻营的外戚说出来的,就好像是大明第一铮臣,冒着死亡风险去劝谏皇帝所言。
……
……
张延龄被拖出了大殿。
现场还是鸦雀无声。
朱祐樘感觉自己已是骑虎难下,明明今天还打算表彰一下小舅子的功劳,谁知一扭脸……小舅子就给他上了一课。
这外戚,是真不能宠,一宠就喜欢乱来。
“陛下……”徐溥还要继续出来发表意见。
别人能不说话,但他不能。
朱祐樘伸手打断了徐溥,随后朱祐樘在沉默中坐下。
“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莫不是你们也觉得,朕应该惩处李天师,放弃在万岁山上修建毓秀亭的事?”朱祐樘冷声质问。
在场的大臣都不作声。
要说张延龄刚才还真是有勇气,都到这会,他们都不敢去质疑什么。
可张延龄就是把所有的事都做绝了。
今天的张延龄,比他们所有的文臣都有骨气,这才是让文臣所汗颜的。
我们以前都在骂这小子祸国殃民,难道真正祸国殃民的……是我们不成?我们还有什么脸指责别人?
“寿宁侯,你弟弟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或是受了什么刺激?”朱祐樘转而看着张鹤龄。
只要张鹤龄说,家弟昨夜的确是喝了很多酒,也受了李广的刺激,或许皇帝还有台阶可下,大不了找人打张延龄个二十棍子,以惩戒他在朝堂上胡言乱语,然后……皇帝就可以当今日的事不存在。
这恐怕是朱祐樘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张鹤龄这会似乎也很不识相,他道:“回陛下,臣也不知他受了何等刺激,不过臣想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在场文臣:“……”
若说我们现在比不上张延龄就算了,连张鹤龄……我们也不如吗?
“寿宁侯,怎么他说的……就不无道理了?”朱祐樘厉声喝问。
张鹤龄道:“臣自来就没听说这世上有人能成仙的,但李广就敢说他自己能成仙,要有那本事的话,他还在人间混什么?干脆到仙界去……他所说的话,跟市井号称自己是神仙,却只是为了骗人二三两银子的神棍,有何区别不成?”
“啊?”
满朝哗然。
如果说之前,文臣还觉得,张延龄的事情仅仅是偶发事件。
现在他们看出来,原来张家兄弟是商量好的,就是要在朝堂上闹。
不过想想也不对,张鹤龄怎会知道皇帝会问他意见?
皇帝这么生气,应该不会同谋吧?
事情复杂的程度,让文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
“砰!”
朱祐樘或许是真生气了,抓起一旁的一个玉如意,在丹陛之下摔得粉碎。
张鹤龄也没有服软的意思。
因为张鹤龄的脾气也很大,我弟弟都敢出来质疑李广那小子,我为何就不敢?
要说被李广坑,我才是资深受害者,当初帮李广出去找什么仙草,就着实被他坑了一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