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北赶到长大,就见大火已映红了天,熊熊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呛得人几百米外都睁不开眼。
“怎么会这样,中午不还好好的吗?”黎江北惊问逃出来的学生。学生们只顾逃生,没人停下来跟他说话。消防车的声音震耳,校园内飞奔着消防官兵的身影。
黎江北进不了大门,门口筑起一道墙,只许出,不许进。他报了姓名,值勤的战士口气强硬地命令他“马上离开!”
学生们一拨一拨拥出来,往安全地带跑去,黎江北逮住一个问一句,断断续续地,总算搞清,火是从学生宿舍着起来的,原来是废弃的大库房,简单改造后成了学生宿舍。
“有没有人困在里面?”虽然黎江北把音量提到最大,但还是转瞬便被热浪吞没,没有人回答他。
大约20分钟后,他接到舒伯杨打来的电话,舒伯杨在现场,周围一片嘈杂,舒伯杨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清,黎江北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又是半小时后,里面传来消息,大火扑灭了。万幸的是,宿舍内的学生都被安全疏散了,没有人员伤亡。
黎江北瘫坐在校门口,老天像是在搞恶作剧,这时候才稀稀落落降下雨滴来。
两天后,事故通报会在金江宾馆召开,初步查明,火灾是由电路起火引起的。库房内电路年久失修,加之学生住进去后,又接了不少明线,线路蜘蛛网一般,密布在学生简易宿舍里。用来做隔断的木板成了帮凶,库房后面又是学校临时搭建的资料室,堆满了纸张。
吴潇潇脸色惨白,两天来,她一句话不说,谁问什么,她都是点头。这位来自的女强人,在这场大火前突然失了声。黎江北的心里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两天里,他数次冒出一个冲动,想去找她,安慰她,帮她分忧。然而,真要迈出那一步,又是那么难。坐在会场里,望着那张黑瘦了好几圈的脸,他的心里再次翻腾起一片无法言说的波澜。
这场火灾,将使长大的处境更为艰难,甚至,很有可能被取消办学资格。这几千名学生、几百号教职工,该往哪里去?
会议很短暂,消防部门负责人通报了火灾调查情况,教育厅负责人宣读了关于全省高等院校立即开展消防安全大检查的决定,随后会议便告结束。与会者已先后离开会场,黎江北的脚还僵在原地,目光始终盯在会场最前面一个身影。终于,吴潇潇在两名副校长的陪同下起身往外走。黎江北想迎上去,跟她说句什么,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几名工作人员,将吴潇潇带走了。
黎江北后来才知道,那几名工作人员是火灾事故调查小组的。
风波很快蔓延开来,这场火烧着的不只是长江大学,江北商学院、省教育厅,还有若干部门,都开始忙碌,开始围着火灾转。
两天后,黎江北再次坐到了省委书记庞彬来面前,是庞书记紧急约见他。
“怎么会这样?安全问题不是五月份才进行过专项整治吗,怎么偏是她那儿着了火?”
“校舍太旧,一直说要搬,一直又找不到地方。”黎江北替吴潇潇作解释。
“我问的不是这个。”庞书记打断他,像是话里有话,口气也有些生硬,见黎江北有些紧张,又问“最近她是不是情绪很不稳定?”
“是。”黎江北如实作答。
“听说她不大跟调研组配合?”
“不是不配合,是……”
“是什么,实话实说,别遮遮掩掩的。”
“是我们工作不到位。”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庞书记失望地叹了一声,接着说“我让你帮她,是有原因的,你是委员,又是教授,她可能更愿意把内心的话讲给你。”
“庞书记,我……”
“行了,我也没批评你,有件事需要跟你核实一下,这场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