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过蹊跷,黎江北给崔剑打电话,想问问真实情况,谁知电话关机,打到城市学院,秘书吞吐半天,说崔院长病了,昨晚住的院。
“住院?”黎江北越发莫名其妙,几天前崔剑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生病住院,莫非……
他问什么病,住在哪家医院,秘书支吾了两声,啪地将电话挂断了。
黎江北顿感事情不妙,一定是有人向崔剑施加压力!
黎江北拿着电话,茫然地站在屋子里,联想到这些日子吴潇潇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有外界可怕的传闻,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决定找庄绪东问个究竟时,调研组一位成员走进来,声音急促地说“黎委员,你快去看看,陆玉要退学。”
“退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玉怎么会退学?
“我刚去吴校长办公室,正好撞上她跟吴校长交退学申请。”
“乱弹琴!”黎江北吼了一声,拔腿就往吴潇潇那边跑。
这是一场注定要发生的冲突,似乎从吴潇潇到内地的那一天,一切就已在酝酿。这怪不得吴潇潇,如果黎江北有机会,能深入地了解一下吴潇潇的内心巨变,感受她的痛,体味她的苦,或许,黎江北就不会责怪吴潇潇了。然而,上帝没给黎江北这样的机会,或者,吴潇潇本能地拒绝着他,排斥着他,这拒绝,这排斥,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原因,也有太多无奈与尴尬。
吴潇潇原本是怀着满腔热情回到内地的,跟父亲吴含章一样,能在内地创办一所高校,为祖国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对此吴潇潇深感荣幸。得知父亲有意要将这所学校交到她手上,由她来管理时,吴潇潇激动得彻夜难眠,她在电话里跟父亲说“爸,你真的愿意把它交给我?”父亲呵呵一笑“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不交给你交给谁?”
父女俩斗了一阵儿嘴,父亲言归正传,让她把那边的事务委托给助手,尽快来到江北。吴潇潇当时并不清楚父亲的真实意图,还以为父亲是想借长江大学考验她。父亲曾用类似的方法考验过她,她在吴氏企业默默无闻地干了两年,最后才得到父亲的首肯,正式接过这家企业。直到父亲去世,吴潇潇才明白,父亲这次不是考验她,是想得到她的帮助。长江大学遭遇一系列危机,几次险些被迫关门,这让在商场上从未失败过的父亲尝尽了苦头,也让父亲痛感内地办事的艰难。父亲力不从心,更有些茫然或不知所措,他想年轻的女儿比他开明,或许能应对得了这复杂的局面,他想让女儿帮他处理这些十分棘手的事情。可惜,父亲没有等到这一天,他还没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讲出来,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父亲的去世给了吴潇潇当头一棒,差点被打翻在地,好在她挺了过来,并且没有丧失信心。然而,接下来的一系列遭遇,让她困惑、迷茫,甚至渐渐迷失了自己。“我又何尝不想坚守呢,但你告诉我,这样的环境,你让我怎么坚守?”后来的某一个日子,吴潇潇捧着苦咖啡,痛彻心扉地对黎江北说。
然而这一天,吴潇潇对黎江北并没这么客气,话语里甚至暗含着敌意。黎江北进去时,吴潇潇正拿着陆玉的退学报告,一脸深沉地坐在那儿。两页薄薄的纸,似有千斤之重,让这位26岁起就跟着父亲闯荡江湖的女中豪杰双手发抖。黎江北看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到陆玉脸上,陆玉很平静,黎江北见到的陆玉总是透着一种平静,唯一发疯的一次,就是在张朝阳的病房里。
“陆玉同学,你不能这样做。”黎江北说。
陆玉回望他一眼“对不起,教授,我已经决定了。”
“你的决定是错误的,陆玉同学,你是学生,怎么能不读书呢?”
“我不是不读书,我只是想离开长大。”陆玉说。
“长大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一直在为长大奔走呼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