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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资质,他远胜过庄非子,论修行速度、轮资源,他也都远胜过吕卿,可他从没有一日,像今天这样,看着自己的手臂脱落,鲜血淋漓。
痛也许还是小事一桩,叫人恐惧的是,是他的四肢不再健全……
年轻男子面色铁青,嘴唇发抖,有些呆头的问道“你、你敢杀了我?”
“有何不敢?”话出剑落,中年剑尊几乎是先动的手,再开的口。
但与此同时,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同样有一人,先动手,后开口,喝了声“住手!”
人已抢到了中年剑尊的身前之处,一剑上撩,格开中年剑尊的长剑。
当的一声,剑尊长剑脱手而飞,虎口崩裂,血淋淋,不过老剑尊可没有放弃,身形倒掠而回,同时大喝“敌袭!”
其实,秦国的剑士们,在听到外面齐人嚣张的叫嚷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剑阵,准备血拼。
由于当年的大战太过惨烈,秦人失去了大片的土地,因此秦人对着齐人,有着很大的仇怨。
怒已深,便如埋藏在心底的火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玉石俱焚。
别人挑衅,或许秦人还可以忍,但齐人的挑衅,他们不能忍,因为他们觉得齐人在刻意的欺负他们,打压他们。
就像有人俘虏了敌军,明明给他们吃与己方同样的食物,可俘虏总是觉得,他们的食物好。
同样道理,别人如此说秦人,秦人会以为他们年少轻狂,而齐人如此说秦人,他们则以为齐人在持强凌弱,欺辱他们。
强势了近百年的秦人,怎么可以忍受别人的羞辱?
哪怕是秦王在此让他们忍,他们也不答应,早已摩拳擦掌,准备亮剑,之所以不出去,就是因为不想听他们的,他们叫出去就出去?
我们有自己的长官,听自己长官的命令。长官让出去,才出去,长官不叫出去,齐人算什么?凭什么指挥我们?
此时听到首领喊出敌袭二字,所有人持剑飞出,一字长蛇剑阵铺展开来,攻防有度,进退如一。
那名老剑圣并没有乘胜追击,相反,在看到秦人列阵出击的时候,带着年轻男子以及他的断臂向后退了退,双方人手列阵而待,让秦人热血沸腾,同时也叫齐国的剑士倍感讶异。
他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齐国的剑士都是后修炼起来的,尤其在大齐剑宗,稍好一点的则是从其他国家,请进来的剑修,所以看起来稍微淡定点儿的,其实都是外国人,而有些慌乱的,才是齐国人。
再看秦国这边,都是当年战场上的老卒,当年之败,他们好不心甘,好想从新再打一遍,他们要证明自己比齐人强大,当年的齐国之所以战胜他们,是因为他们用了邪术。
他娘的,当年与齐人打着打着,大地突然出现一道口子,从里面穿出成千上万嗷嗷叫的厉鬼,丧不丧?打,杀不完,太多了,不打,它们还咬你,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所有秦人不甘啊!
眼看可以再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这些当年败下阵来的老卒,安能不热血沸腾?
要知道,秦兵败后,他们大多的家眷,还留在当初的秦地,现在的齐、韩、魏等国。
虽说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但大多数的时候,现实恰恰与这种理想中的截然相反,域民就以封疆为界,固国就以山溪之险,威天下就以兵革之利。
正所谓法不严,不足以治天下,兵不强,不足以平乱世。
那些秦人的家眷,大多再也回不去了。
魏韩封疆,齐地又远,如何归去?她们之中有些倒在了归乡的路上,有些死在了乱世的马蹄下。
地远之险、封疆之危、战乱之祸……天下何意为家?
有父子分离、母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