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来看外祖母。”洪宁道。
话音刚落,洪宁的舅母便迎了出来,正是上次悦糖心在夏城见过的那一位宁夫人。
她身着如意襟玫瑰旗袍,外面披了件皮草,卷发显得成熟,走路时自带优雅和威严,叫人心生尊敬“阿宁啊,你这孩子,非不要人去接,叫你外祖母担心大半天,下次可别这样了。”
“知道了,舅母。”
宁夫人自然是见过悦糖心的,听洪宁解释了一下,便带着两人一起进去,把她们安排在二楼的客房里。
洪宁自然是去拜见外祖母,悦糖心则留在房间里。
翌日一早,悦糖心便要告辞,宁夫人便问起她的去处,一听那个地方,面色便有些不对劲,她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地方一两个月前好像出过事,整片山都塌掉了,里面的村子死了不少人。”
“不可能!”悦糖心立刻道,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下情绪才又道,“我经常跟他们写信的,信没断过,他们怎么可能出事呢?”
“既然是这样,那应当是没事吧,我也只是说起这事,当时上了报纸的。”
悦糖心再没了心情吃早饭,她提着手提箱便出去租车子,那些人一听蓝花村便是摇头“那边出事之后,死的死,搬的搬,哪里还有人,再说,那地方那么远,谁会去啊?”
不可能啊,她手上这些信明明都是来自蓝花村,最近的一封是半月前的,怎么可能没人?
她出了三倍的价钱,才租到一辆车,车子走了一大半,便被碎石拦住了路,车夫解释道“这就是当时塌山的碎石,您要想过去啊,得从田里走了,我这车子是过不去了。”
“那我自己走。”悦糖心果然绕过碎石,从一边的农田过去。
蓝花村确实空空荡荡,没一丝人气,悦糖心不死心,翻遍了每间屋子,这才确定没有人,她坐在村口的大石上一脸茫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她原路返回,那位车夫还在原地等她,两人一道回了杜城。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洪宁一跳,待问清楚,宁夫人便帮她登报寻找。
足足两天,悦糖心都没怎么吃东西,她反复地看那些信,打算从里面看出一些端倪,洪宁送了粥进来,米香味勾人食欲,她劝道“糖心,吃一点吧,我们现在只是没找到,你若是想,我托舅母帮忙,挨家挨户找,至少先把杜城翻了遍。”
“麻烦你们了。”悦糖心无力地靠着她,突然开始庆幸,若是真靠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杜城,情况该有多艰难。
第三天,有人找上了门,正是她的父亲母亲,悦糖心吊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
原来,在蓝花村出事之前他们就搬出来了,用悦糖心给他们的钱在杜城买了一处小院子住着,信的地址则是高秋娘的缘故,她之前写信写顺手了,地址一直写着蓝花村,也忘了改。
“多谢宁夫人。”悦糖心深深地鞠躬,郑重道谢。
“找到就好。”宁夫人微笑。
悦糖心便跟着阿爹阿娘走路回去,他们简朴惯了,是不肯坐黄包车的。
这是个黑砖白墙的小院儿,在巷子深处,木门上绘了描金的花纹,显出几分精致,大门打开,悦糖心便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女孩子,她面朝另一边,故而只看得清背影。
那个女孩子听到声响才转过头来,她留着半月式短发,穿着蓝色上衣和黑裙子,配着黑色布鞋,规规矩矩的女学生打扮,眉眼之间跟高秋娘四五分像,见到来人,她便低低地撒娇叫着“阿爹阿娘!”
悦糖心怔住,收敛起面上的笑意,看向身侧的阿爹阿娘。
悦冬生帮她拿着箱子,道“先进去吧,都是一家人,进去再说。”
一家人。
院子里做了两米高的花架,上面缠绕着细细密密枯黄的藤蔓,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