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忽然惊醒了。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很不满,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过程没有完成,而这不满的下边又透着点窃喜,像极了偷吃到糖果的小儿心情。
耳边传来船只划过水面的哗哗声,自然还在老张的帆船上。
天刚蒙蒙亮,红梅趴在脚边发出细微的小呼噜声——她其实是坐在甲板上,斜靠在床头,一支胳膊垫在脸颊下,那姿势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隐隐有扑棱翅膀的声音传到耳边,韩飞揉了揉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正是人的精神最为松懈的时段,整艘船上静悄悄的,只有舵手还在船尾坚守岗位,不过脑袋也如小鸡啄米,马上把他放倒,估计他能马上进入梦乡。
韩飞没有打扰他,盘膝坐在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船舱内刘志伟轻轻的叹了口气“好犟的孩子,偷偷修行刘某就发现不了了?我不也是为你好嘛,你咋就是不听呢?”
红梅调整了一个姿势,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知有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小黑点儿已经快如流星般冲入了云霄。
再次睁开眼睛后韩飞只觉精神饱满浑身轻松,比昨夜睡的那一觉还解乏。
长身而起舒展了一下筋骨,一点寒星自他袍脚探出,一闪之下已经悬停到了他的胸前,正是一枚昨晚自刘娘那里讨来的钢针。
紧接着,又有两枚钢针从他衣袖飞出,和最先那枚并排悬在空中,仿佛各有一条无形的线吊着它们。
韩飞仔细盯着三枚钢针,钢针翩翩起舞,缠绵翻卷,不久又化作三条细小的飞虫,自左袖射入,从右袖射出,再从袍脚射入,从后领射出……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进步,相比较最开始控制那两枚青杏少顷便精神力不足的情形,钢针的行动轨迹愈发复杂,速度也快的多——虽然有重量减轻的缘故,但一刻钟下来,也不过微觉疲惫罢了,收起钢针闭目养神片刻,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天已大亮,碧空如洗,白云如棉,两岸不知何时隆起,渐渐向河面收紧,便不张帆,船速也比昨夜快了起码一倍有余。
两岸山势愈发险峻,刀削釜劈一般,鸟鸣猿啼之声清晰可辨,仔细观瞧,甚至可以亲眼看到几只长臂的猿猴在陡峭的山壁间纵跃。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诗!”熟悉的女子声音自河面传来,韩飞吓了一跳,匆忙转头望去,便见一位白衫女子头戴斗笠俏然立在一个宽不及尺的竹筏上边,清风吹佛,罩面的纱巾随风飘摆,露出一抹桃红,艳若桃花。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本宫?”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京了。”
“确实先走了一步。”
“那为何……?”
“特为等你!”金霞公主说罢忽然将雪白的柔胰探入纱巾之内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韩飞愕然“这丫头真的是宫里头的金枝?怎么和山贼土匪一般行径?”
正要出言讥讽几句,忽听刘志伟的声音传来,匆忙回头,便见刘志伟已然乳燕穿林般跃向半空,和另外一位炮弹般斜冲而下的黑衣人对了一掌。
黑衣人凌空翻滚,一抹青光激射水面,他则倒飞几丈,稳稳的落在了河面上。
刘志伟犹如一团云朵轻轻落在船舷,河风吹动他的衣袂,飘然若仙。
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因为他同金霞公主一样,也带着斗笠蒙着面纱。
自然更看不到金霞公主的表情。
甲板上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舱内之人,红梅和东方雪晴最先来到韩飞旁边,秦玉阳和刘小烁张新月紧随而至,詹乔最后,一伙人团团护在韩飞四周,虎视眈眈的盯着河面那两人。
“真以为这些人便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