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薛甫?那可是前科状元郎,现任户部侍郎!换句话说,如果薛甫真犯了案,他这个京兆尹都不够格审的!
京兆尹看着叶雨潇,十分为难。
薛静妤大概看出京兆尹不敢拿薛甫怎样,压根没着急,连辩解的话都没说一句。
那边厢,叶雨潇也看着京兆尹,问道“大人可知我有个诨名?”
诨名,怎么突然提这个?但京兆尹还真知道,干咳了一声儿,道“京城女霸王?”当初她走马京城,围堵欧阳晟,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他身为京城父母官,没少给她收拾场子,怎会不知道她这个“美名”。
看来她还真挺有名的。叶雨潇笑了“大人既然知道我是京城女霸王,就不怕我闹到皇上跟前去?”
有这必要?京兆尹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判断着她此话几分真,几分假。
“看来大人是不怕了。”叶雨潇冲顾长平招手,转身就走,“二表哥,我要进宫,你随我一起去?”
顾长平二话不说,抬脚跟上了。
这哪是宁惠夫人,这是位大爷!
皇上把这案子交给他,但凡生出点事来,就是他无能,哪经得起她闹腾!京兆尹急得起了身“薛甫治家不严,御下不力,致使家中奴仆酿成大错,合该杖责十板,以儆效尤!”
熙朝有律,地方官衙处罚官员的权力,仅限于杖刑和笞刑,是以京兆尹选择了打薛甫十板子。
叶雨潇终于满意了。薛甫挨了打,回家就该打薛静妤去了。虽然薛静妤明面儿上没得到惩罚,但实际上要受的罪应该不会轻。
薛静妤惊呆了“我哥哥可是户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命官,你敢打他板子?!”
京兆尹心里其实很犯怵,但怎容薛静妤质疑,当即拉下了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怎么就不能打他板子?”
“可我哥哥没犯法!”薛静妤是真慌了,全然没了先前运筹帷幄的镇定劲儿,“犯错的人是我的丫鬟,你罚我,罚我!”
京兆尹比她刚才听说要罚薛甫还惊讶“薛小姐,你……当真?在公堂上挨板子,可不比在你家柴房,是要当众脱裙子,扒裤子的。”
当众脱裙子,扒裤子?那这十板子下去,她就可以悬梁自尽了。薛静妤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再不敢提顶替薛甫受罚了。
京兆尹既已做出判决,便雷厉风行起来,当即命人去带薛甫。
薛静妤不敢跟薛甫打照面,惊慌失措“大人,我能不能走了?”
京兆尹想了想,点了头“你可以走,秋月留下。”
他话音还没落,薛静妤就跟兔子似的蹿了出去,连官宦千金的仪态都不顾了。
叶雨潇不想看薛甫受罚,给顾长平递了个眼神。顾长平便跟京兆尹说了一声,带她先走了。
薛静妤失魂落魄地爬上马车,却不敢回家,就连济世堂都不敢去。她让车夫沿僻静的道路绕圈,直到日落西山,天渐渐地黑了,方才慢慢挪回了家。
家里的反应,比她想象得更激烈,颜氏的陪房马妈妈,竟就守在大门口。
薛静妤一看这阵势,还没下马车,腿已经软了。
马妈妈唬着脸,毫不留情地把她从车上揪了下来,扯着她的胳膊朝门里拽。
门里门外好些奴仆呢,薛静妤顾着脸面,小声地向马妈妈求饶“妈妈,我好歹是薛家大小姐,你能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
“面子?”马妈妈是真恨薛静妤,每个字都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把少爷害成这样,还想要面子?”
薛静妤再尊贵,将来一嫁人,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全家老小,还得靠薛甫过活呢!如果薛甫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留面子,她连生吃了薛静妤的心都有!
当然,更重要的是,薛静妤今儿惹到颜氏了,不然她再怎么生气,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