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棋也是一副酒意正酣的模样。
可实际上,他的酒量很好。
对他这个品级不低的武夫来说,酒精在体内转一圈就直接消化干净了。
只要他不想醉,再喝多少也醉不了。
他在装醉。
而且他也知道,对面的雨湘仪也在装醉。
这是非常心照不宣的事情。
也是酒宴进行到一定时候所必须要跨到的环节……
醉态,是最好的掩饰。
可以让他人放下戒心,从而谈下很多原本谈不成的事情。
雨湘仪本就是有目的而来的。
要不,她一个大忙人不可能没事闲的大白天的过来陪。
而现在,到了亮牌的时候了。
她满上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旋即吃吃的道。
“公子,实不相瞒,小奴平生最爱的便是诗词。”
“可小奴翻遍了古书经典,看烂了那些浮华奢靡的词作,却总觉得诗词不止如此。”
“总觉得这些诗词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多少年来,始终未曾遇到令小奴觉得完美无瑕的词作。”
“今日辰时偶然拜读到公子的御歌行,顿觉惊艳无比,仿佛梦寐以求之事终成现实。”
“刚巧,又能在此时遇见公子,小奴心中之情简直无法言喻。”
“小奴,小奴……”
她一边说着,眼圈居然有些发红。
秋棋眉头一挑。
嚯?
怎么就哭上了?
一个大老板,为了求人办事这么下本吗?
眼泪不愧是女人制胜的一大法宝。
他从旁侧拿了一方叠好的丝帕递了上去。
雨湘仪接过丝帕,在眼角抹了抹,旋即才有些唏嘘的叹道。
“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早年间,小奴因词文与一位贵人相识相知。”
“奈何他家长辈不喜小奴一介女流舞文弄墨,只道女子生儿育女即可,所谓词文皆是胡诌八扯。”
“故此教小奴与那贵人断了情谊。”
“经年而过,他已父母命媒妁言,再娶他人,而小奴却时至今日不敢再与他人相知,生怕再惹伤怀。”
秋棋叹了口气。
雨湘仪说的这些他倒是可以理解。
说白了都是封建制度的荼毒。
女人地位低下,在很多时候都充当了生儿的机器,以什么所谓的夫为妻纲作为约束。
孝敬公婆,顺从丈夫就是一切。
其他的在很多人看来无异于扯淡。
像李清照赵明诚那样的爱情,更像是骗小孩子的童话。
更多的,反而像陆游、唐婉。
因为女方有才学而被迫拆散。
多么操蛋的事情?
可这就是现实。
听对方话中的意思,似乎和唐婉情况有些相像。
不过他没多话。
他到这来不是听故事来的。
别人的故事说到底也和他没啥关系。
“雨老板命运多舛,而今终成一店之主,也算历经风雨而见彩虹。”
雨湘仪抿了抿嘴。
“公子说的也是,纠结过去终究无益。”
“小奴只是想和公子聊一聊小奴与诗词之间的羁绊,如若公子不喜,便当小奴从未提起。”
“公子也知,小奴好文入骨。”
“从前之儒道大家,小奴未曾有幸相会,却能在今日与公子相识。”
“这便是缘分,可否请公子为小奴题首词,小奴愿将之作为小店镇店之宝。”
“如若公子不喜小奴将之展露于外人,小奴也可作为私藏,永生永世不让他人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