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染声音轻轻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想起你的父母亲?”
司闫点点头。
他面上难掩疲态,伸手按了按眉角。
似乎找到了倾诉口,他不再伪装的很不在意,眼里有痛苦。
“我一直以为是意外,车子走火,泄露的汽油烧着了油管,所以导致的爆炸。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他顿了顿,“唐薛傅把我们一家赶出唐家的时候,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觉得有些亏欠唐友安,是因为我父亲,他才在外面颠沛流离了近三十年。”
宋韵染静静地听着,两人桌前没有吃完的食物都已经冷透了。
这个深冬里的所有东西,只要暴露在空气里一会儿,都有可能被覆上冰霜。
偏偏司闫还专挑了室外这一方木桌。
“虽然你不说,但是你确实是个长情的人。可是司闫,你不是唐家的血脉,你大概也不知道要屹立百年的家族,他们的杀伐果断都是绝对的。”
司闫眉目动了动,诧异地看向宋韵染“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韵染两手一摊,叹了口气“不难猜,做梦都是关于你父母跟唐家,能牵动你的,应该也只有你父母亲的死了。”
“你说的对,他们的死,我有好多年都不敢去回想,因为太惨烈了,全尸都没有,我到现在去祭拜的墓地,里面也只是个衣冠冢。”
司闫面色苍白。
之前有一次唐宁生病的时候,提到他父母的那回他脾气不好,是因为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可是司闫不大敢去祭拜。
可能有些自欺欺人吧,总觉得这两个人可能还活在某个地方,没有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地下一隅,就能奢望他们都还活着。
“那现在呢,你是觉得唐家跟你父母亲的死有关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前阵子我收到一封信,匿名的,里面有几张照片,有一张是当年负责我父母案件的江原道总局的结案文件。”司闫抿着唇“这份文件送到我手里,肯定不是为了只让我看到这份文件那么简单。”
“可能是要引导着你去发现一些事,你发现了什么?”
宋韵染始终是不疾不徐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闲聊,可是目光里没有放过司闫的任何表情。
“结案的文件是唐薛傅签的,签名和事故原因都被放大了,在整张照片上显得很突兀,我当时脑子乱,直接找去了唐家。”
不用说宋韵染也知道一趟一定是无功而返的,唐薛傅这个人她还了解一点,年轻的时候在b城就是出了名的古板和专制。
说一不二也不容反抗。
“我刚问出一句他就气急了,我不明白,我父亲好歹是他一手带大的,就算后来恩断义绝,何况我父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却能那么不屑的仿佛多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他越是这样的态度,司闫心底充斥的疑惑就愈加的钻心钻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些什么。
于是某一天他黑进了江原道的内网,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他轻车熟路。
可是真的找到那个尘封了十年的文件夹时,上面标注的冷冰冰的案件编号让他生了怯。
司闫很清楚。
他如果打定主意要将那封匿名信放在心上并且动手去查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不管有没有结果,唐家都会成为膈应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他少时的庇护所,长大后抱以希望觉得童年被治愈的地方从此以后每当风吹草动都将跟他无关。
事实上跟他无关好久了。
可是唐家有一个人,不光是他童年的慰藉,还是一路陪着他长大成人的护盾。
唐宁。
他人生所有的过程都参与了的一个人,司闫不知道要怎么将唐宁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