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来说说这个,”燕祁云顺着他的话头接道,“你卖过多少良家妇女?”
彭三眼睛一翻,开始胡扯:“那可多了去了,要从几十年前开始说起……”
“你有孩子吗?”突然,燕祁云却问了这个问题。
彭三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思绪顿时一愣。而燕祁云便也因此找到了突破口。
“你有孩子吧,”他察觉了彭三的反应,循循善诱,“你的孩子知道你做这营生吗?”
被触及到了逆鳞,彭三恶狠狠地向他喷起唾沫:“这你管不着!”
“我是例行问话,你自己要认的罪,那么这些问题我不得不问!”燕祁云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又问了一遍,“彭三,你的孩子知道你做这营生吗?”
彭三的神情有了一丝软弱,但嘴上依旧逞强:“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老子挣钱还不是为了他,他看不惯也得看!”
燕祁云从他的话中又抓到了一丝讯息:“所以,你的孩子果然还是看不惯你做这事?”
“这你管不着。”彭三低下头,他或许也发现了,说得越多越会被抓到把柄,干脆盯着地面想要不发一言。但燕祁云总有办法令他开口的。
“他现在在你老家待着吗?”
他好像是秉公问询,却又好似随意闲聊,问的都是掏心窝子话,彭三的神情越发有了松动。
“你不要再问了!”他说。
“我说了,都是例行问话,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就这么记,”燕祁云装模作样地又摊开簿子,“不过,看你的样子,他是没有在你老家好好待着了。”
彭三惊慌地抬起头,他又被说中了。
燕祁云追问:“你的妻子呢?和你孩子在一起吗?”
“是又怎么样……”彭三叹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你的妻子也没有在家好好待着,”燕祁云道,“他们在哪里?”
“你想套我的话,”彭三沉着脸,踌躇再三,还是犹豫,“燕捕头,我知道你的盘算,你确实有点本事。不过有些事,你就不要多问了。”
“为什么?”燕祁云蹙起眉头,“你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其实我知道,原因无非有两种。其一,对方于你有恩,你不能说;其二,你受制于人,所以不敢说。如今这天下太平安稳,我实在想不通,对方到底对你有什么恩,能买你的命,就让你为抓一个小姑娘而成一名死士。我也实在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自愿前来……”
彭三打断他的话,大吼道:“是真的!老子就是做这营生的!老子是自愿来的!你还想问什么!”
“好,我不问了,”燕祁云转回话头,“还是谈谈你的妻子和儿子吧,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你老家好好呆着?”
彭三撇过头:“我的家事,你解决不了!”
“这里是衙门,能帮你解决的,定帮你解决,就取决于你肯不肯说出来。”
“有人会帮我解决,你不用操心。”
燕祁云有所警觉:“有人能帮你解决?那个人是谁?”
然而下一刻,彭三又骂开了:“我不会说的。我不信任衙门,当官的都是酒囊饭袋,你就是狗官的走狗!官府的保证全是放屁!指不定我一交代就把我全家一并株连……”
“你怕被株连,你现在怕被株连了……”燕祁云闻言再难自抑,猛一拍桌,“可是你干那些违法的勾当时,怎么就没想过全家会被株连!”
“……”
“你还是不说话,还想一意孤行!”他训斥彭三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孩子日后也干你的营生,以后一辈子见不得光,不一样被刑判,这与被你株连又有什么分别?!你孩子今年多大?十岁?二十?有没有杀过人,有没有卖过人,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以后会不会走上你这条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