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出牌。郑伯这怎么也惹不毛的脾气,让端木易变得没脾气起来。
关键是,对于他来说,郑伯越是不生气,自己反倒越安全。可如此一来,原本的计划便会泡汤。可真要把郑伯惹恼了,他端木易还真没有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全身而退。
这进退两难的处境,当真愁坏了端木易。
可是事到临头,已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之间,端木易只好听从直觉,选择了冒险一试。他鼓足了勇气,痛陈道“君上当真是昏聩至极!”
此语一出,郑伯倒还好,一旁的季安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借着势头强行入戏,当即呵斥道“乡野小人,何来胆量,竟如此无礼。当真罪该万死。”
训斥完端木易,他又立刻转身向郑伯躬身请罪道“臣失察,不知此子如此无礼,请君上治罪。”
还是郑伯脾气好,到了此时竟仍能够宽和待人,只是淡淡说道“罢了罢了,既然都是为国谋事,就这样算了吧。”
双方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但好在最终,郑伯还是坚持决定迁都,这和季安与端木易的计划都不相冲突,倒是让两人省了一番功夫。
正要从殿中退下,郑伯却突然说道“这位端木先生看来也是位少有的贤士,暂请少留片刻,我想与先生聊聊。”
尽管季安有万般不肯,但郑伯亲口说了,他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于是,季安一个人出了宫,回了馆驿,留下端木易在殿中和郑伯密谈。
郑伯突如其来的重视让端木易受宠若惊,他看着面前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等着对方先开口。
果然,郑伯亲切地问道“先生可还记得我?”
这让端木易顿时满头雾水,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和蔼的胖子。
看着端木易满脸的疑惑,郑伯叹了口气说道“唉,先生虽然不记得我,我倒是还记得先生当年舌战老司徒的英姿啊!”
端木易这才明白,原来当日自己为天子东迁之事,与卫武公当朝论辩时,郑伯也在场。于是,他赶忙赔礼道“恕在下无礼,当日朝堂论辩时,在下专注于据理力争,未曾注意殿内群臣。所以……”
说道此处,端木易面露尴尬之色。
“无妨无妨,我也只是借此事与先生套套近乎。”郑伯笑着说道,言语坦诚,丝毫没有一丝隐瞒。
还没等端木易再说话,郑伯又接着道“先生此来,不会是为了给秦公报仇吧?”
这话说得端木易甚是心惊,他未曾想到郑伯能如此直截了当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端木易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哈哈,怪我,怪我,哪有这么直接的?”郑伯一脸敦厚的笑容,根本不像暗含杀机的样子。
这种情况,端木易还是头一次遇见。向来言辞犀利的他,此刻竟无言以对。
郑伯却仍微笑着说道“其实先生来此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在先生决定复仇之前,听我一言。”
“郑伯请说。”端木易此刻倒是十分愿意听一听这个忠厚长者的陈词。
郑伯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情感,但依然笑道“先秦公雄心壮志,我姬掘突也是非常敬佩的。但是,先生应该明白,我也是一国君主,在决断上,自然当以郑国的前途为重。所谓,天下治,则尊天子,天下乱,则安黎民。当时天子密谋诸侯伏击秦国军队,极尽威逼利诱之能,我作为郑国的国君,不可能不为之动心。我想如果当时先生在我的位置上,也会与我同样选择。”
说着,郑伯扭头看向端木易。端木易闻言,沉思片刻,却也点点头便是肯定。
见端木易回应了自己,郑伯继续说道“那次埋伏之后,诸国皆将归来的士兵谋杀,只有我郑国把那些哑兵留了下来。因为我觉得,他们并不该死。要不是后来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