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嬴开的老车。
端木易远远地看到棺材时,就停下了脚步,有些畏惧走近它们。
王子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只静静地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等候着。
终于,端木易强撑着,往那边慢慢走去。
艰难地来到棺木之前,棺木的盖子还未封上,还好天气严寒,里面的人并未腐朽。他们安静地躺着,就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端木易原本只想最后再看上一眼,就让人封上棺材。却没想到,自己的眼光停留在棺内时,便再也难以移开。
郭氏慈爱的面孔,萱儿天真的容颜,还有白知武那放荡不羁的傻笑,他怎么放得下?
他们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啊!
所有生离,都值得被怀念;所有死别,都不该被忘却。
“先生,该封棺了,有什么想留个纪念的,就取出来吧。”王子英在一旁亦是伤感地说道。
“不了,封棺吧!没什么可纪念的。”端木易狠心地转过身,将头昂起,面朝苍穹,决绝地说道。
没什么可纪念的,因为他们的一切都值得纪念,因为他们将永远地被纪念在心底。
“白将军的家乡在哪?总该让他魂归故里吧。”端木易问道。
“老白家是汧邑的,但他是孤儿,也没家室,回不回去倒也无所谓。”王子英说起白知武,又是一阵感伤。
“那你觉得怎么安排好呢?你俩关系最好,我想你选的,他也会喜欢吧。”端木易说道。
王子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让他留在这儿吧,想他了,还能和他说说话。”
“好。”端木易点头应道。
“我娘和妹子的,我一会儿带走,就用那辆车吧,帮我找几匹好马。”端木易说着,指了指嬴开的老车。
“好,我这就去安排。”王子英应了一句,便往军营中去寻找合适的马匹了。
端木易待王子英走后,再次转身,看向已经封好盖子的棺材,沉默不语,双眼微红。
时至黄昏,马已套好,棺材也放在了车上,一切都准备妥当,端木易便上城东接了颜颜,二人一起从东门而出,往镐京方向而去。
落日西渐,故人东归。
客途中,端木易驾驭着马车,载着亲人的遗体,由颜颜陪伴,心情复杂地前行着。
“先生,大娘和萱儿妹子的尸骨,你打算怎么安排?”颜颜柔声问道。
她从王子英那里得知了车上亡人的身份,更加心疼端木易的遭遇。
“我打算先葬到汧邑城。”端木易淡淡地说道。
“不直接送回家乡吗?不然的话,将来再想迁,只怕麻烦得多。”颜颜问道。
“那样太费时间了,而且我已经没有家乡了……”端木易黯然答道。
颜颜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再次戳到端木易的痛处。于是,她向端木易连连抱歉。
端木易答了几句没关系,便又沉默起来。
二人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就这样,一路上端木易和颜颜披星戴月,也没怎么说话,不知不觉中,竟已到了汧邑。
在汧邑城中盘桓了半日,端木易寻地方将母亲和妹子安葬了,这一切做完,已经入夜。
前一日风餐露宿,彻夜赶路,端木易明显察觉颜颜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于是便提出在汧邑休息一晚再走。
“先生不急了吗?”颜颜问道。她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端木易的计划。
“咱们已经比我预计的快很多了,而且,这冬天夜晚最是寒冷,别说是你,我有时也受不住。”端木易答道。
“好啊,那便休息一晚,我带先生去一个地方。”颜颜说着,眉梢眼角渐流露出些许开心。
端木易随着颜颜在汧邑城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