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里有个男的经常到家里玩,有时候还会在我家吃饭,我十二岁那年,有一天他说带我去他家吃糖,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抓了一把糖看着我吃,我吃了糖想走,他突然关上门,把我拖到床上,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他都没放手,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推都推不动……”
胡小双眼神空洞,“那是第一次……有一天姑姑回家发现了我的异样,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姑姑很生气,告诉他们,开始他们也很生气,姑姑说要讨个公道,可是姜法官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姜芮书不知道,但他们肯定没有保护好她。
她的目光慢慢转向父母,先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讥讽,“他一直抽烟,抽到满屋子都是烟味,最后说‘怎么就遇到这种丑事?’”随后看着母亲,“她一直哭,哭,哭,抱着我哭到眼睛快瞎了,跟我说‘我命苦的小双,你要怎么活?’”
她学父母的语气惟妙惟肖,听起来很滑稽,却叫人觉得荒诞不已。
“他们最后决定不要说出去,说出去会被人议论一辈子,会让全家丢丑……”她语气有些破碎,“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遭遇到的事情不仅仅是身体受伤,我还失去了女孩最重要的东西,我脏了,不干净了,被人知道了会看不起我,这是一件丑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胡父嗫嚅道“家里希望你好好读书,以后也是条路,你倒自暴自弃跟混混搞一起……”
“我为什么跟混混搞在一起你不知道?”胡小双语气尖锐,“因为我爹妈在我被强奸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连骂一句的胆气都没有,强奸犯天天在路上等我,我怕又被强奸只能跟混混做朋友,混混爱打架不好惹,没人敢动!”
姜芮书已经不忍听下去,完全理解胡小双为什么这么做,十来岁的少女遭遇不幸后惶恐不已,仍然没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也没有给予她保护,她只能通过变坏来反抗,像一只刺猬竖起尖刺,伤人又伤己,可是别无他法。
“我们也是为你好……”
胡小双好像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姜法官你知道吗?那个人现在还住在村子里,还结婚生了孩子,老婆挺漂亮的,没人知道他曾经强奸过小女孩……也不是没人知道,知道的人假装不知道,说不定人家结婚生子的时候还上门道贺了。”
姜芮书只觉得荒谬,可现实却很有可能。
胡小双看着父母,“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年过去,又有往来了吧?毕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原来有交情,现在也应该有。”
胡父胡母心虚垂下目光,嗫嚅道“我们能怎么办……”
“你们可以报警让他坐牢!”
“那种事怎么能说出去……”
胡小双惨然一笑,“所以我宁愿把钱都捐了也不想给你们,你们不配,给你们不如给别人做好事,让更多孩子得到保护,不要遇到我这样的事。”
胡母嘴唇抖了抖,“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爸去死?”
“那就死吧,反正人总要死的。”胡小双语气凉薄。
“你这个不孝女!”胡父被她气到发抖。
“我就是不孝。”胡小双冷笑,“你们不配我的孝顺!别说出钱治病,以后你们死了我也不会回去给你们烧香!”
胡父气到发抖,“你敢不养爹妈我、我就找记者曝光你,让你做不了人!”
“行啊,到时候我也跟记者说你们知道了女儿小时候被强奸了一声不吭当乌龟,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强奸犯来往,让全国都知道你们有多恶心无能!”
“你——”胡父气到心绞痛,差点晕过去。
胡小双眼神冰冷,胡父胡母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她是真的盼着他们死。
她冷笑一声,转头跟姜芮书道“姜法官,现实情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