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歪了歪头看她,毫无意外的开口。
可晏诗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为什么?”
兰小忠还没开口,晏诗便抢先补充,“别拿那套对他们说的话来糊弄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兰小忠方要开口,想起什么,不由扫了一眼沉默摇橹的船家。
晏诗会意过来,“是因为大掌柜?”
小忠听得明显有些乐了,却紧抿了笑容,点点头。
“怎么?”
却见他又摇头,“说不好,大掌柜这人,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福薄命舛?会中途夭亡?”晏诗忙问道。
小忠失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颗牙齿,“不是,你当我能时时看谁都能看到命运不成。他这人,心思如海,每看到他笑,我就发怵。”
“毕竟杀伐过来掌兵上万之人,有些血气威压,也很正常。”
晏诗说完,只觉得船身有些细微的动了动,侧脸一瞥,似乎落桨有些不稳。
她知道这话吓到了老汉,不免低声下来,“不过你既待不惯,想北上雍州也好,一会去到客栈我写封信与你,你去雍州找成诚,他会帮你找宣娘。若是还没有……”晏诗黯然下来,她只有想到最坏的结果。
兰小忠却豁达得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再说。大不了我再去东边看看。”
“除了这两地,其余的地方,我可能就护不住你了。”晏诗正色道。
“这话说的,”兰小忠撑起身子,换了更挺拔的坐姿,“我还要你一个跟我外甥女差不多大的小白脸保护?那也太丢人了。”
晏诗顿时无语。
经历了这数月时日,大小战事,他什么都知道,却不想仍是当初那个小白脸印象,竟没变化。
“你自己都一身麻烦。”他口头嫌弃,实则担忧说道。
“好吧。”晏诗点点头,表示领受了。
船舱里沉默半晌,兰小忠再次开口,低沉郑重,“你要是还想和他们一路,”他扬了扬下巴指向南边,“多少小心些为好。”
“怎么?你听到了什么?”
“我看那个二当家,对你有些意见。”
“二当家?”晏诗陡然明白过来,“原也自然,他或许觉得我抢了他的位置。”
“你终究和他们不同,有利则聚,利尽则散的事儿我看过不少。”
“散了也罢,就怕到时候被人在背后捅刀子,我可没法提前救你。”
“上次睡觉那种事,可没那么容易出现。”
晏诗点点头,明白他指的是催眠看到怨女峰粮草一事,隐隐明白他躲避的是什么了。这项能力太过逆天,别说穆王,换做是谁不想要,哪怕敲骨吸髓,也要把他榨干。若不是跟着自己,恐怕他想离开,还得费一番周折。
古往今来,世道江湖皆如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上次的事,是我欠你的。以后你别乱用,我也打死不会说。云州,你还是别回来了。”
“我自然晓得,你也不用说欠,反正现在咱们两清了。”
“行。”
晏诗说着,船正好靠岸停稳,船家刚搭好木板,二人先后牵马上岸。
付了双倍的渡钱,那老汉愣了稍许,不迭道谢收下,连头脸也不敢抬起,未曾见过二人的姿态做得十足。
晏诗正暗笑着远走,便见得一骑匆匆奔来,后头尘土漫天,足见行迹之速。
那人马未停稳便飞身落地,身手矫健无比。连晏诗也忍不住为之叫好。
那人扫一眼渡口处船家,径自选了她们刚下来这艘,同晏诗擦肩而过。
她余光掠过,脑海中却有些眼熟。
不免驻足回望,恰逢那人也陡然停住身形,回身望来。
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