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如水流般消失各帐,皆是一片沉默而跃动的人影。
昱王明白,赢舒城这是下了狠心了,非逼自己拿人不可。此事若不给他一个交代,可能真要离开。
如此动静,杨吉不可能不知晓,联军有人后撤,加之孟奢这番失态,武林人士也得散走大半,军心何存?!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如今杨吉在前虎视眈眈,国中兵力空虚,倘若他……
即便他无此心,可这大好局面,下边人也会极力相劝,届时形势逼人,由不得他不反。自己身居高位数十载,最是深谙此理。
绝不能让他走!
昱王须臾间就能判断出事情有多严重。
不过是几个人,做做样子,要杀就给他杀。正好也煞煞各路人马生事之心。一个个的都不教他省心,队伍难带得很。
心思既定,他忙出声劝阻:“哎,胡闹!”
“这数万人马说动就动,哪里还有一点王爷的样子。”
又冲身边人道,“好了好了,都没听到吗!还不快去查!趁着大家都在这里,立即清查,你亲自去,不管他什么职务,军衔多高,把人给我带到这来!任凭穆王发落!”
“还有那些听风就是雨的,每个人各领一百军棍!拖到这来打!雪地不见红,通通都别想回去!”
“是!”
昱王亲卫领命还未动身,便见穆王遥遥一指,正是孟奢身旁那军卒。若他没记错,此人姓黄,听人叫他黄角。
“他,一来就如此笃定我妹妹是晏诗,想必消息可靠得很,就从他开始查。”穆王声调平直,冷峻如刀。
“不是!我不是……”
那人慌得腿都软了,跪下来抱着孟奢的腿,“奢哥儿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叫得挺亲啊。”穆王讥嘲道。
此时孟奢早已清醒过来,知晓自己方才言语过激,引发了暴乱,如今躲在孟家军保护后头不发一言。
眼见自己乳母的儿子,自己的儿时玩伴如今被秋后算账,忙开口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
“是谁!”
孟奢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差点又要冒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想保全别人,他连自己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是伙房的小郭子。”
昱王得信,示意身边人就此去查。
不消片刻,一个人便被压了上来。脸上巴掌痕迹新鲜可见,想必来的路上就已然吃足了苦头。
此刻老实乖顺,不待人问,便兀自张口苦着脸分辩,“不是我,我也是听到别人说的。”
“听谁说。”
“是在武林驻地听见的,我……不认识人。”
“噢?”昱王和众将士脸色骤然一松,既是武林中传出来的,那便不干他们的事。
“人都在这,你挨个看!”
昱王大手一挥,命人将他拖到武林众人面前。
武林众人个个眼似铜铃,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只待他要敢胡乱攀咬自己,便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那人惶惶往昱王亲卫身后躲,哆嗦道,“晚饭十分听了几句,天色灰扑扑,我看不清。”
“你是想一个人担下这罪名是吧?”
昱王亲卫舔了舔嘴唇,眼光凶狠。
“噢不是不是!”那人头摇似拨浪鼓,快哭了出来,“我是真的没看清……”
“声音呢,男的女的?”
“男的,是男的!”
那人突然开窍,接着道,“年纪也不小,约莫四五十岁。”
“是哪个帐篷,哪个门派?”穆王插了一句。
那人眉眼一亮,“这个我知道,让我想想……”
“是……”
话还没出口,人群中便有一剑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