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怎么会去争?”
“人都是这样,自己不想要的,看见别人去抢,就又舍不得了。”
“我越去争,他们就越争,越争才会越乱。”
“‘争为不争,不争为争,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晏诗喃喃道。
“没错!”
穆王拍案叫绝,兴致勃发揶揄道,“这又是哪本古籍残章里的,或者哪个姓齐还是姓周的达者所说。”
“算了,是我梦中所得,姓晏之达者口授的。”晏诗知他不信,索性懒得编。
“哈哈哈,放心,我不问你出处了,有你足以!”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个争法?”
“我已经想好了,”穆王成竹在胸。
“怎样?”晏诗情不自禁前倾半身,狂热的血液在体内蠢蠢欲动。
却见赢舒城站起身来,“等我一下,”说罢掀帐出去。
她不知所以,兀自愣神眼看着他消失在帐外。
真就几个呼吸,没让她思绪跑偏,人重新回了来。
她偏头去看,发现对方手上还抓着把草。
“这是什么?”
“毒草?”
“呵呵,”赢舒城忍俊不禁,“倒也是条路子。”
经过炭盆时手一松,纷纷扬扬的草茎落在炭盆里,眨眼间化为青烟一缕。
“烧,你要……”
晏诗陡然站了起来。穆王眨了眨眼。
釜底抽薪。
她回来时便想过这招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赢舒城反而先她一步想到了。
“要是计划成功,这样一来,杨吉必然等不到乐水封冻,就要提前决战。就看南岸这些人,顶不顶得住对方这弹尽粮绝的背水一战了。”
晏诗握拳,轻轻叩桌面。
“眼下这局面,谁急谁被动。何况知晓了杨吉粮草断绝,军心振荡,这帮鬣狗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赢舒城伸手烤着火,脸上明光跃动。
“双方都红了眼,戏才好看嘛。”
“杨吉一旦挺不住,就是合谈的好机会!”
晏诗轻轻踩住一根飘落在炭盆外面的枯草,沉声道。
“你一定能说服他的。”她将脚下的枯草碾碎。
穆王扬起脸来,“绝不辱命。”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的粮草不知道藏在哪里。杨吉的命根子,定然看守得比他的内裤还要严。”
“咳咳……”
穆王面皮略显尴尬,仍努力严肃起来,“我已派探子去查了,一有消息就会回来报告。”
“行了,”说完他伸手拉她,“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有空去拜访一下七星剑派,好歹他们助你一臂之力,总要去好好谢谢人家。”
“就穿这身?”
“就穿这身!”
不由分说,晏诗被塞进了自己的帐中,听得外头吩咐,不许打扰。这才放任自己浑身舒展的窝进厚厚的被褥中。
外头雪花簌簌,身周暖意融融,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身上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眼前一切都是喜事,诸事皆如愿,终于在这十多年未有过的轻松里,带着笑容睡去。
一夜酣沉,黑甜无梦。
第二日,果如他愿,披着黑亮长毛的御赐大氅,大摇大摆,去找凤生他们。
将前日对穆王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但将圣王蛊和阿恒宣娘等人一概隐去,只说自己带领巫耶族人发动了一场推翻碧月宫的政变,这才在这么短短时间内一功成身退。
各人听得一番热血沸腾,啧啧称奇。甄华更是忍不住老泪纵横,直叹“平生足慰。”
艾长老的内伤有所回复,周岁则憋了口气,与昨日开始下床加入早练。这次大战他们谨慎了些,倒是无人再受伤。
此番道过谢意,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