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路险,况又封门闭户,不常出外,任其自灭天收。我看他们根本就是觉得无利可图,眼馋对方巫蛊术,又怕损失人手为他人做嫁!”
晏诗默然以对,先前她便想到了:人无利不起早,若非她早知对方同她是不死不休之局,只怕自己也不愿倾其全力,冒险挥动什么正义之剑。
“如此这般,你说我还有什么可想?只怕终其一生,复仇无望了。于是心如死灰,一度自毁。”
“以七星剑派的实力,当年应远胜如今,碧月宫如此狠毒,即便善蛊,以贵派的百年积淀,也有胜机,缘何……”
甄华自嘲一笑,“当时,我还未加入七星剑派。空有一腔抱负罢了。”
“是艾师兄见我一心求死,才让我入山修习,解我心魔。”
“原来如此。”
“可惜,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对他,和门派上下说起。”
“这是为何?”
“因为,我认了。”
甄华面上浮上一层悲戚,“这就是命吧。”
“天下之大,悠悠众口,偏偏是我,偏偏在那个地方听了一些话,又说了一些话,偏偏叫碧月宫的人听见,不是我命里遭此一劫,又是什么?”
听闻这颓丧之语,晏诗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力所不能及之事,若不归咎于天,人还怎么活呢?换做是自己,莫名跑到这书里,替这同名同姓同样貌的晏诗经这一世,岂不也是一样的么?
“师兄他们不是没问过,我的伤是何人所施,我却从不说。不愿说,也不能说。”
“那时的我,已经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对付碧月宫了,你想,以七星剑派之见识广博,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么?我说与不说,结果有什么不同么?既救了我的命,又何苦叫人为难,不过再自辱罢。”
“前辈……”
言谈酸心至此,晏诗有些不忍。
“嗬,无事,”他抬手拭了拭眼眶,“已经很久,噢不,从来没有人让我像这样想起这些。”
“勾起前辈的伤心事,是傅羽搅扰了。”
甄华摇摇头,“你知道为何艾师兄都要避出去,并不是此事有多隐秘,这么多年,他们定也能猜出几分。”
“只是我不说,大家怜我苦心,更是对我爱护有加。我也原本打算就这样,将此事当做一场噩梦,永不再提起。年深日久,心中最后一点怨怼也消散了。”
“碧月宫当日既能以一句之过毁声夺貌,足见其心胸狭窄记仇,又善于蛰伏隐忍,若我是一派之长,要我为了一人去折损数十乃至百人,也许我也不会这般选的。”
“甄前辈身在苦海尚能体谅他人难处,一片丹心,远胜世间莺声月貌。”晏诗感慨道。
甄华难得展颜,笑了笑,脸上郁气略微散去。“啊……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这个道理我还是晓得的。一条毒蛇,躲在西域不出,我们又何苦招惹他来哉?”
“可谁曾想,竟让我有生之年,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陡然隐隐激动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是否依旧坚持,要铲除碧月宫?”
“不瞒世伯,此前是私仇,如今听完您的经历,此行更是多了公理正义,不仅必当行此,且势要功成!”
“好!有志气!比我强多了。”
甄华捏紧拳头,“以你的武功,和穆王爷的势力,若真想对其动手,事定有可为!我在山上时便有预感,若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能让我看到它覆灭的那一天!”
“于是我才自请出山,前来助你一臂之力,虽不能陪你前往,却也好让你们对他们多些了解,增加胜算。”
“世伯放心,有你们相助,我一定能铲除碧月宫,替你报仇!”
“好,好!”甄华未遮的脸上泛着华光,重又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