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雀刚要退出,便听得薛鳌忽而道,“老狗多久没传讯了?”
阿雀算了算时间,“应该快了,我盯着,一有信来便来回报。”
薛鳌点点头,摆手让阿雀离开。
果不其然,在蒸腾的热汽不满整个房间,薛鳌在浴桶里听到阿雀的声音在外响起。
“主上,老狗来信了。”
薛鳌维持着靠着桶壁的姿势没动,眼眸半睁半阖,“怎么说?”
“杜开他们也停下了,驻扎在离此地约二十五里的暖水坳。”
“噢?路途如何?全速赶过去要多久?”
“我问了这的村民,翻过一座岭便是了,一刻钟左右便能到。”
“知道了,继续盯着。”
“主上放心。”
说罢薛鳌又沉浸在这温暖的雾气和幽幽的熏香里。
而前头的人们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黑漆漆的山野里,春寒料峭,此处已是通州地段难得的一处洼地,平整虽平整,可太阳一落山,冷空气便直往下沉,坐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通州官兵们一个个都抱起了双臂。
春季雨多,林里的柴火都带着水汽,烧起来一股股呛人的浓烟缭缭绕绕的卷上天去。
“下来,看什么看,赶紧烧火去。”杜开冲假扮成晏诗的痴鱼道。“不然今晚没你吃的。”
严天行则四处查看地形,看看有否防卫疏漏之处。
肥鸡扶着痴鱼下来,到最中央处一块稍平的地块坐下,转头看了看四周,“柴火呢?”他冷然问道。
杜开挑眉大马金刀的过来,仰着脸嘲笑,“柴火?柴火不是到处都有嘛,想要,自己去捡啊。”
“你们愿意伺候她这是你们的事,在我这,她就是个人犯,不配!啐。”杜开一口老痰吐在痴鱼身旁。
不远处升起的火光斜照过来,痴鱼锁链下面的手紧握成拳。
“你叫她去,好啊,晏孤飞来了,你负责?”
“还是把严校尉来看着?”
“那她不去也行,你去喽。”
肥鸡下巴上的肥肉轻颤,这才是杜开的目的吧。
“这不是你薛家的主子嘛,身为下人怎好让主子挨饿受冻?”杜开抖着腿,斜眼看着他们。
肥鸡点点头,“好,”对痴鱼温言道,“我很快回来。”
“她若少一根汗毛,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肥鸡阴恻恻的怼上杜开的脸。
杜开退了一步,“哼”了一声,走到别处去。
带着手铐脚铐的“晏诗”孤独的坐在那,逆着远处的火光,有些单薄,可怜,还有些动人。
马林不怀好意的凑到杜开身边,“杜兄弟,你对于她,”马林将下巴朝“晏诗”背影遥遥一指,“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自然是要血债血偿。”
“薛家两人这么不将我们鱼龙卫放在眼里,还将您打伤。是该好好一雪前耻。”
“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马林意味深长的抿嘴一笑,“趁着薛鳌不在,我看,这就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真要回了京,或者等薛鳌赶上来,再想动手,怕是难了。”
“他怎么可能还能赶得上来。”
“唉,虽说你将那木工带了来,可总不能一直带到京城去吧。再者说,到了镇上,多得是人修马车。焉知薛鳌不会追上来。”
“依他对这表侄女的态度,绝不会任由我们一直将人扣在手上。”
杜开望着跃动的火苗,“你说的有理。”
“那你说当如何?”
“不是我说要如何,就看杜兄弟想要如何了。”
“我要挖了她的眼睛!”
“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
“我还要狠狠的弄她,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