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开气疯了。一句话就将鱼龙卫的所有功劳尽数抹煞。
“你休要断章取义,避实就虚。难道是仅仅一个野果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
薛鳌让阿雀推着他的轮椅四处欣赏风景,其人稳稳当当端坐轮椅之上,并不见颠簸。
“对了,那些果子你不吃,也别糟蹋了。你不识货,旁人倒也还懂得珍惜的。”
说罢便命人上前去地上收捡。
杜开含恨的看着薛家护卫将果子拾起,还顺带放了一个采果士兵怀里,再放一个在通州统领怀中,这才抱着剩余果子回到薛鳌身旁。
也不管那两人面色尴尬至极,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杜开眼见这一幕,简直想要发疯。
“薛鳌!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噢?”
“从未见过囚车里还有锦衣厚被的,如此这般,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她本就是我薛家人,我给自家人置些棉被,都成了罪过了。”
“别给我装傻充愣,总之你现在不把东西拿走,我就把它砍成碎片你信不信!”
严天行这回可没和稀泥,径直想薛鳌走来。似有话说。
谁知薛鳌举手制止他的脚步,翻转着手中的果子道,“得了,不用过来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鱼龙卫威名赫赫,我怎敢不从。就当给我家诗儿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肥鸡会意,上前命人打开囚笼,将被子靠枕一应取回。
严天行有些意外,没想到薛鳌这么好说话。好像就是想挑拨杜开为乐似的。
这富家少爷的怪癖,其实也挺好懂。
这么一闹,歇脚的时辰也过了差不多,队伍即将起行。
薛鳌声音又起,“谁想吃果果的,去问那个胖子要,别客气。”
可这下官兵们谁也不敢应声,也无人去讨那令人为难的果子。
叮叮当当之声重又响起,这回越发衬得山野寂静,除了得胜却仍是散发着怒意的杜开等人,这个近百人的队伍实在是显得过于安静了些。安静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这般行了半里不到,薛鳌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既然没人想吃果,这等残羹冷炙,给我家诗儿,没问题吧?”
“严校尉?”
严天行感觉头又疼了,立马接口道,“那是自然。”
肥鸡小跑几步,将怀中果子悉数倒进囚车里。
看着肥鸡那拼命压抑笑容,不住抽动的嘴角,杜开牵着马缰的手瞬间暴起了青筋。
天边的日头白蒙蒙的,看着不大,却像团炽热的火球似的。让杜开直恨不得挥刀将它一招劈落。
“咚”。
“咚”。
“咚咚。”
果子在囚车里来回滚动,现在除了铁链子的叮当,又多了一种声音。
这个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杜开的耳膜。
杜开只觉得这一声声,就像扇在他脸上的耳刮子,一下又一下。
薛鳌竟然管这叫残羹冷炙……这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做法以往只有他鱼龙卫做得熟溜,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上面吃了亏。
别人用他自以为最擅长的手法来对付他,教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是以哪怕严天行的目光始终安抚着他,丁冠和马林也一路在旁宽慰,杜开仍然觉得自己像个快要涨破的皮球,一分一毫,一丝一瞬也忍不下去了。
漫长的山路上终究看到了一处平地。一个不大的驿站立于其间。
人困马乏的众人精神为之一震,纷纷牵马入栏,吆喝着上酒上菜。
今夜的肥鸡今夜尤其忙碌,殷勤穿梭于各桌之间。
杜开看得分明,白日那些对晏诗示好的几个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