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失了,这是否意味着什么……”伍丞稍稍思考之后,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
他们见到的楼层画面,已经与脑海中的感受产生偏差了,他们明明在离开第四层之后,走着三层、二层抵达一层,但是却冥冥中认为自己其实走了四层台阶……
这就是空间的悖论,视线与体感的模糊,无法判定。
“不对!除了消失的楼层,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黑夜和白日都有老者的出现,而他似人非人!”白眉沉声开口在后方补充道。
伍丞想了想后,说道“那么这样看来,我们也勉强不算是一无所获……”
四名执行者的撤离,不出意外地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拦,就这样离开充满喧闹的亮光世界,他们走出了公寓,又重新归于昏暗的2016年的6月15日,此时手表上的时间是上午的十点五十五分,在半个小时之内他们确实完成了行动。
但是这四个人浸泡在蒙蒙细雨中,被打湿的脸上,充斥着绝望、灰色与一丝败北后的狼狈。
与此同时,深深公寓之内的未知楼层、未知房间中,一个身形苍老的背影,跪在了地上,干枯的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那张满是皱纹的蜡黄面皮上遍布着痛苦,他的嘴角留着一丝纯黑的血迹,或许胸襟上也有,只不过被黑色敛服彻底吸收,无法以肉眼看清。
他的身边,窗明几净的房间内,里面原本应该是放着普通的家庭用品之地,此刻却歪歪斜斜地放置着数个水彩的纸人,那些纸人花花绿绿,伫立在老者的背后,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画上眼睛,必然会让人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老者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右眼像是戴着乳白色的薄膜,极为浑浊,但唯一可以视物的左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始终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三枚古旧的铜板,顺着他的掌心脱落,砸在地上,其中的两枚在地板上打着旋,应声倒地,而另一枚,在这一刻却化作了一对暗铜色的碎屑。
他无视着铜钱的滑落,盯着天花板许久之后,忽然胸口的起伏更甚,苍白的脸庞涌现了一丝病态的涨红,他大口地倒着粗气,双手无力地乱挥,像是无法呼吸之下仓皇地寻求着什么。
双手不住地颤抖之下,他从衣服的口袋中,缓缓拿出了一沓黑色的烟纸,用力撤下了一张捻在手中,失控的双手已经将烟纸捏碎了一角,又从桌上抓起了一个白色的瓷罐。
老者掀开盖子,将细长的两根手指伸了进去,捻了一把骨白色的粉末,胡乱地填进了烟纸中,快速地包成了烟卷。
呲!
火柴带着浓烈的刺激气味,香烟点着了,老者将黑色的烟卷叼在嘴边,大口的吸食着,终于胸口不再剧烈起伏,他的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那只唯一的左眼,闪烁着精光。
古怪的烟味弥漫着,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风侵蚀的石块,粗粝且干涩。
“两个白天加一夜的时间,我从最初的十五层,一路跌到了十一层…今日折损了一枚铜板,再这样下去,我活不到任务开始了……”
随后,他缓缓地转身,将目光看向了墙角摆放的一个纸人身上,这个纸人在这堆中很是扎眼,因为它通身是纯黑色的,老态龙钟,在某个角度来看,与敛服老者竟有一丝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