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吃白薯面饽饽,也不愿意吃这玉米面的窝窝头。
但是一个罪犯还想吃什么呢?能给窝窝头吃,那就是最大的恩典了。
我端着东西进去,把窝窝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那一叠信纸看看,她没写一个字。
安念说“你要是对我用刑,别想我给你写半个字。要是你不用刑,我可以交代。”
我说“我和你商量个事儿,是先吃饭后用刑,还是先用刑,完事儿再安安稳稳吃个饭?”
“有区别吗?”
我说“有,区别大了。先吃饭,后用刑,你心里会老惦记着用刑,这饭就吃不踏实了。要是先用刑后吃饭,会好很多。我建议你先用刑。”
我这时候走到了十字架前面,手里拿着那个铁钩子说“过来,我们换个花样。”
安念坐在桌子前,手里抓着窝窝头不动。
我说“要么就先吃饭,吃完饭再用刑。随便你吧,我无所谓。”
她低下头啃起了窝窝头,但是很明显,她心事重重,一边啃,这窝窝头的渣渣一边掉在了桌子上。
我回来坐在了她的对面,我说“咱们说说家常话,我要是你这样,我真不活了。自杀很方便,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吃得不好,住得不好,晚上睡觉很冷吧,白天还要上刑,是吧?当初德叔和你我只要留一个,你留下来了,你可能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吧?”
安念这时候手一用力,把窝窝头捏碎了,都落在了桌子上。
我说“吃了,别浪费了。在这里能吃顿饭就很不容易了,你现在不吃,到你想吃的时候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念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看着我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们香港人有特权?觉得自己不是中国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一直不太懂这里面的逻辑,你能和我说说吗?”
“你这个态度,我不会对你说任何事情的,我要求换个人审问我,换个人我什么都会招。”
“您别误会,大家没指望您说什么。例行公事嘛,对吧?反正东西也找不回来了,已经被你们送去英国或者交给老美领事馆了吧。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我从这里出去,该干嘛还干嘛,对吧!”我看着她笑呵呵说。“吃完了吗?走吧,上完刑之后,中午就完事了,下次就是晚上了。”
我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往后坠。我就像是拽口袋一样把她拽到了十字架下面,我看着她说“自己站好了,别逼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