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痛哭流涕,悲呼哀哉。
建州的大街上,每日都能看见有激愤之人,当街痛哭,脱去衣衫狂奔于光天化日之下。
朝臣都说这是至暗时刻!
市井小民,却看了个乐呵!
他们不明白这些朝臣到底在争什么,更不明白他们哭什么……
皇帝不好吗?
去年天灾,今年气候也不太好,皇帝并没有增加赋税。
只要不加赋税,在小民的朴素观念里面,就是个好皇帝。
“估计都是闲的?”
“这是闹着争家产啊!”
争家产的说法,十分形象生动。
争皇权,就是争家产,的的确确是一个道理。
朝臣跳脚,罢朝,发动舆论攻势,干涉战事,手段尽出,也无法改变皇帝萧成文的意志。
他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
消息早于圣旨,传到布山,传到仲书韵的耳中。
她没有哭,她的眼泪早在德宗太宁帝死之前就哭干了。
她只有愤怒,不甘。
她当着下人的面,大骂皇帝萧成文不是个玩意。
“早年我就看他不顺眼,阴森森的,心眼毒辣。果不其然!这才几年时间,他就忍不住要对王爷下手。
让王爷北上祭祖,干什么不直接一道旨意一杯毒酒赐死。
我真想回建州,将先帝从灵柩里面拉出来,让他看看皇宫那位,他亲手挑选的继承人,是如何苛待我们母子。他是丧了天良,不得好死!”
骂归骂,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趁着圣旨还没到,她给父母去信,快马加鞭送到公主府。
……
成阳公主很发愁。
闺女一封信件,让她的良心备受煎熬。
闺女亲自写信求助,她做母亲的,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帮忙。
可是……
帮了闺女,就得牺牲儿子。
为了儿子的前程,就必须牺牲闺女和外孙,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承受皇帝的苛责和刁难。
她揉着眉心,脸上都没了笑容,只有愁容。
“你说该怎么办?”
她问仲驸马,其实也没指望能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分担。
仲驸马叹了一声,“实在不行,就只能先安抚书韵,加派人手陪着布山郡王一起北上,确保郡王的安危。”
成阳公主紧蹙眉头,“没别的办法?”
仲驸马摊手,他也是无可奈何,“皇帝的态度,公主你也看见了。那是铁了心,绝不松口。朝臣叫嚷得越厉害,皇帝的手段就越发苛刻。
如今,只能指望刘章没有丧天良,不会真的做皇帝手里的刀。
想来想去,这种可能不大。刘章肯定是希望南魏朝廷越混乱越好。三位郡王活着,平安祭祖归来,才符合他的利益。
说不定,刘章还会主动派人保护三位郡王的安危。”
成阳公主啧了一声,眼神不屑地说道“难道皇帝就不会派人北上,结果了三位郡王的性命?”
仲驸马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他慌啊!
“这这这……这当然也有可能。”
所以,三位郡王北上,其实充满了危机。
关键还在于,三位郡王年纪都不大。
最大的布山郡王,今年也才十周岁,虚岁十一二,只是个半懂不懂的半大小子。
最小的卢容郡王,也才五六岁。
三个小孩子,北上祭祖,一个水土不服,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亦或是……
落水死!
车祸死!
跌落床下死!
喝水噎死!
吃饭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