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已经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每一次新学期,每一次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吧。刘亦守,红着小黑脸,挺腼腆的环视了一圈,讲台下面的新同学们。然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因为他看见一种属于自己春天来了的感觉,太对眼了,对,就是那种感觉,那种第一次吃辣条的感觉,把它放进嘴里,又舍不得吃,一直喕着,又不想咬上一口,因为害怕一口就咬没有了,只能一直那样眯着眼睛,回味无穷的享受这短短的那几十秒,所带来的快感。
“你……你……你好呀!这位好看的不得了的同学,我……我……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这是刘亦守长那么大第一次结巴吧!因为农村的孩子除了没见过世面以外,其实在脸皮上是贼厚的,比如此刻他这一举动,引起了全班一半以上同学的公愤,为什么?没有看见班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质么?没有一个人敢拿出勇气坐到她的旁边,因为那就像是一种亵渎,好比一朵百合花的边上,你非要去拉上一坨奇臭无比的屎。这不是玷污了,那种美好的人或者事物么?
也许正是因为,那只不要脸不要皮的癞蛤蟆,每天在那鲜花的身后,赶走了无数只来采蜜的蜜蜂,才吸引那样一个,原本不在一个世界里,却跨域了彼此种种的认知与矛盾,终究,两小无猜,情窦初开。
那是一种单纯到极致的爱慕,不敢去碰一下对方的手,因为那样,会触电的,就是浑身颤抖,心里喘不过气,又极端兴奋的感觉。很让人情不自禁的迷恋,就这样,他看着她,看着她,他的心里就开满了花,无法在放进其她所有的花,因为她是唯一的,不可比喻的存在。她看着他的眼里,也是那种,春风十里,不如你的,那种纯净般的眼神,就这样他看着她或者她看着他,就是感觉自己真就是那个最幸福的人儿了。他说一直到永远好不好,她说的永远有多远,他说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她说的,至死不渝,不离不弃。
然而,现实还依旧是现实的可怕。异地恋两年后,她刚刚好,高中毕业,刘亦守也如约而至,放弃了在广东漂泊那两年,深得老板赏识,被重用的机会。陪她去了贵阳市,一起念大学,那一年是他们最幸福的一年吧,她们依旧如那一年,一切还是纯洁如高中那份青涩的情意一般,一直的相敬如宾。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该多好。突如其来的,她要出国了,想想就知道了,这么漂亮的人儿,家境怎么可能会一般。作为家里唯一的子女,她别无选择。她走了,她如初春的风,晚夏的荷,中秋的月,烈冬的雪。那年冬天她走了,那年的冬天雪很大,风也很大,南幼婷的背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下,甚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