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无所谓，以后都不可以了。

他和皇后的母子情是真的彻底断了。

若说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必须让自己接受这一切。

他是储君，肩上有整个姜国，还是青黛的依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往前走，绝对不可以被击垮。

想到此，百里稷的目光坚定了许多。

昭阳宫

沈皇后身着暗黄色华服坐在主位上，脸上妆容精致，手上戴着黄金护甲，却依然难掩脸上的憔悴。

陈三娘坐在她的下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皇后已经是阶下囚，还如此讲究做什么？”

这是沈皇后第一次近距离见陈三娘，她恨这张脸，也讨厌她的声音，若不是陈三娘，她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皇上一天没有废后，本宫就还是姜国的皇后。”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陈三娘面前失了仪态。

“皇后又如何，也不过是一只笼中鸟。”

“那你又是什么，这辈子什么都没有。”

陈三娘笑了，“你不用在我面前得意，你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我不要的，若我想要还有你的份吗？”

沈皇后一下子哑然失声，她说的没错，她拥有的确实是她不要的，若是陈三娘想进宫，凭着皇帝对她的偏爱，她迟早能登上后位。

这就是她最恨的地方，她是名门闺秀，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进宫的，一直严格的要求自己，从不出一丝错。

她明明样样都优秀，明明无可挑剔，偏偏皇帝就是不喜欢她。

“陈三娘，你还来见我做什么？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我和你从前都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恩怨，为何要害我的妹妹和孩子？”

她们本是没有交集的人，沈皇后居然对她身边的人下这样的狠手，尤其是萍儿，她实在想不通，沈皇后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了萍儿。

“你这么聪明会不懂么！”

“我无意进宫，也无意和你争。”

“你是无意，但皇上有意，你腹中有了皇子，谁知你会不会改变主意，陈三娘，本宫和你不一样，本宫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后位，本宫赌不起，也输不起，本宫知道杀不了你，只能逼你离京。”

说这些的时候沈皇后非常平静，事到如今，她的结局已定，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以为能逃过一劫，终究还是低估了陈三娘在袁帝心中的分量。

“秦萧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陈三娘已经恨的牙痒痒。

“没关系。”

那些已经有证据的事情她赖不掉，其他的她都不会承认，她不能连累百里稷，这是她最后能替这个儿子做。

“陈三娘，阿稷已经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他很恨本宫，这些事和他没关系，你不要找他的麻烦，他是沈韵的儿子，沈韵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本宫嫁祸给她的，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才担下所有的罪名。”

“她是不是你杀的？”

“皇上本就没想留她，她是一定要死的，本宫动不动手都一样。”

陈三娘冷笑道，“怎会一样呢！皇后若是亲自动手可以讨好皇上，借此和沈韵划清界限。”

沈皇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漠然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真有能耐，现在就让皇上杀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