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放开了我?……你如不放开我,此刻我不是便在你身边了吗?那晚只要你不放开我,便永远不用放开了。可是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啊!
你现在已经有了程姑娘,她比我更适合你百倍,希望胡大哥你要好好珍惜程姑娘对你的爱,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陈勇和她数度相遇,见她总是若有情若无情,哪里听到过她吐露心中真意?若不是她只道荒野之中定然无人听见,她也决不会泄漏心中的郁积之情。
陈勇再也忍耐不住,纵身而出,柔声说道“你怎地受了风寒?要保重身体才好。谢谢你前来我父母坟前,来看望他们老两口。”
圆性大吃一惊,退开两步,双掌交错,一前一后,护在胸前。待得看清楚来人竟是陈勇,不由得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圆性说道“你……你这轻薄小子,怎地……怎地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偷听人家说话?”
陈勇说道“袁姑娘,多谢你来看望我父母,祝福我和二妹能够白头偕老。她为我性命都能不要,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她的深情的!”
圆性抚着墓碑,咳得弯下了腰,抬不起身来。陈勇甚是怜惜,走近两步,柔声道说“你不用烦恼啦,我已经不会再打扰你的清修了。”
忽见她一声咳嗽,吐出一口血来,不禁大惊,说道“你怎么受了伤?伤的重吗?”
圆性说道“是汤沛那奸贼伤的,但是我也已经杀了他……”
胡斐高兴的说道“恭喜你手刃大仇,总算是为母亲鸣冤昭雪了!袁姑娘,你伤在哪里了?快坐下歇一歇。你既然受伤了,就应该好好休养,不可鞍马劳顿,连夜奔波的。”
圆性转过头来,向他看了一眼问道“程家妹子呢?怎么不见她啊?”
陈勇说道“她在前面村庄内,陪着我义父呢。我平四叔身体抱恙,二妹帮忙照料。”
圆性说道“胡大哥,此地不可久留,你急速远离才是。我在途中得到讯息,才特意带病赶来通知你的。”
陈勇说道“你怎么手刃强敌的?可否告知于我?我在这里等人,暂时不便离开。”
圆性说道“那日和你们分别后,我便去追寻汤沛。可是这贼子滑溜得紧,竟给他逃得不知去向。我想他老家是在江西南昌,既得罪了福康安,全家都有干系,他定要设法通知家中老小,急速逃命。”
陈勇说道“你料得不错,他必定会回家通知家人!”
圆性说道“他外号叫做‘甘霖惠七省’,江湖上交游极其广阔,但想他既是个如此奸滑之徒,未必能当真结交到什么好朋友。此刻大祸临头,非自己赶回家中不可。
于是我向南方疾追,三天之后,果然在清风店追上了他。
幸亏你在北京曾打得他重伤吐血,他伤重未愈,高粱田里一场恶战,我终于使计击毙了这贼子,不过我受伤也是不轻。”
陈勇心知这场大战必定凶险,只是袁紫衣个性如此,更何况是报仇,必定不会让自己插手相助的,所以只能叹息一声。
圆性又说道“我在客店养了几天伤,见到福康安手下的武士接连两批经过,第二批中有那鹰爪雁行门的周铁鹪在内,便上前招呼,约他说话。”
胡斐惊叫道“你身上有伤,就不怕他记仇么?”
圆性微笑着说道“我是送他一桩大大富贵。他就算本来恨我,也就不恨了。我将埋葬汤沛尸体的地方指了给他看,他只要割了首级回去北京,不是大功一件么?他果然很感激我。
那周铁鹪说道‘胡大哥的为人,兄弟是很佩服的,决不敢得罪他的朋友。请你转告胡大哥,田归农率领了大批好手,要到沧州他祖坟之旁埋伏,捉拿胡大哥。’”
陈勇吃了一惊说道“田归农要在这里埋伏?”
圆性说道“正是。我听得周铁鹪这么说,知道不假,很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