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姓见了恩师,长拜问候罢,自去烧了饭菜,又给李笙熬了熊胆蛇丸汤药,几人用了晚餐,哄李笙喝了补药,便是夜色下临,李笙一日玩耍,毕竟有些疲劳,早早睡去了。
既哄了李笙,姬宗立姓师徒二人长坐帐外,看这遥遥夜色,无穷无尽,立姓忧道“都一整天了,哥哥还没回来,不会有事吧”!
姬宗道“名儿成熟稳重,遇事沉着冷静,或许其他事耽搁了”。
立姓道“师父,要不我下山去接应一下吧”。
姬宗道“算了,都这么晚了”,顿了顿又道“再等等,明日一早若不见他回来,你再去找他吧”。
立姓道“谢师父”。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立姓同姬宗讲了几日下山经过,其中遭遇,愈感户外寒冷,立姓劝慰恩师早些歇息,待恩师准许,请辞姬宗,自回屋了。
立姓回得屋来,躺在床上,却是莫名心中烦躁,翻来覆去,竟迟迟无法入眠,折腾了一两个时辰,终披了大衣,悄步走了出来。
立姓立于屋檐之下,看天上三两星辰,暗淡月牙,回想多年成长,快乐无忧,不似这几日光阴如此悲伤惆怅,不免长叹自伤。自知夏末秋至,未来道路漫长,究竟何去何从?长久伫立凝思,心中少许平静,倦意袭来,转身便欲回屋。
恍惚间,隐约看见恩师房内人影晃动,左右徘徊,那身影高大魁梧,显然并非恩师,立姓顿时睡意全无,来了精神,蹑手蹑脚靠至窗边,朝里窥去。一看不打紧,立姓却是吃了一惊,吓了一跳,差些叫出声来,你道那人是谁,却是李牧。立姓仔细分辨,确认无误,心中无比疑惑,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屏住呼吸,静静观察着。
但听得姬宗道“大哥,你深夜前来,心中可还有未了之事”?
李牧道“正是,此乃愚兄魂魄到此,只为见到贤弟”。
姬宗道“哥哥强迫魂魄离身,躲避天道轮回,此举凶险之极,为何不去阴间报到,也好转世投胎”?
李牧道“只因我心中一事萦牵,久久不能释怀”。
姬宗道“哥哥尽管说来”。
李牧道“自那日分别,你我至今不曾谋面,已有三年多了。愚兄甚是想念贤弟,苦于琐事缠身,一直未来探望贤弟。几日前见到贤侄,方知贤弟身染恶疾,愚兄心痛万分。后我为奸人所逼,以致身死,本应就此离去,只是一事愧对贤弟,多年来备受煎熬,虽死犹憾,思量再三,此番到来得以见到贤弟,只为诉说此事,得以解脱”。
姬宗道“大哥言重了,哥哥昔日待我犹如亲人,此等恩情我至今不敢忘却”。
李牧道“贤弟请听我说,其实我才是杀你父母的真正凶手”。扑通一声跪下,颤动大地。
姬宗乍听之下,未得反应过来,此刻犹如晴天霹雳,一时不得其解,颤声道“大哥你说什么,我父母不是为秦人所害么”?
李牧道“那是我欺骗贤弟,当时我怕贤弟怪罪,刻意隐瞒,不敢告诉贤弟真相,是我太过自私懦弱了”。
姬宗怔怔不语,李牧接着道“当年我收到消息,一批秦国奸细盗得赵国机密情报,由邯郸潜逃咸阳,其中包括在赵羁押秦国重要宗室成员。当时我在外打仗,得此重大情报,并未详加判断,火速领精兵前去拦截追杀,半日驰骋,于鲁水之滨截住众人。秦赵世仇,那时我年轻气盛,怒火攻心,为防后患,尽数斩杀那些兵士,足足一百余人。后清理战场,发现一名婴儿并未断气,我看那婴儿年纪尚幼,嗷嗷待哺,心中不忍,暂且留他一命。看一眼姬宗道“这名婴儿便是贤弟了,后来我才知晓,那队人众乃周之宗族,那消息乃是秦人假传,意在挑起事端,使赵成为众矢之的,引起公愤,与诸国残杀,秦国好坐收渔利。后我赵为之周旋,赵王昭告天下,五国伐秦,秦国奸计终未得逞。知晓此事详情之人甚少,是故多年来